贝耳朵轻声:“爸爸。”
徐贞芬垂眸,没有表情地看着碗里的热汤。
“耳朵,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过得好,你和你老公能比我们幸福。”贝衡安说。
“我知道。”贝耳朵缓缓地点头。
徐贞芬终于动了动唇,说了这一顿饭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你现在主意大了,不屑再听我们的话了,我就不浪费口舌了,最后一句忠告,别对婆家卑躬屈膝,是你的你就要去拿来,时刻要记住,他们不是你亲生父母,对你的好是有限的,关于这点,你心里要有数,千万别犯傻。”
话虽不好听,但贝耳朵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心,也就不再和她争辩,保持沉默。
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起,贝耳朵拿过来一看,是何杨的来电。
接起一听。
何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着得有些异常:“耳朵,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贝耳朵忽的很冷静,握着手机的手指陡然一僵。
“叶抒微出事了,工作团队在山上和当地人有了分歧,其中一个叫来了借住在家里的外地人,对方精神有些不正常,拿刀冲过来刺人,叶抒微被刺中,倒在血泊里,救护车花了很长时间才上山,拖延了急救……”
“他现在怎么样了!”贝耳朵等不到何杨说完,颤声地打断。
“现在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打电话来说要通知家属,我就第一时间打给你。”
“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赶过去。”
“等等,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你手机。”
贝耳朵挂下电话,整个人面色苍白,对面的贝衡安和徐贞芬吓了大跳,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没回答,只是盯着手机等何杨的回复,短短几分钟内,她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感官能力,眼前骤亮骤暗,手和脚都是冰冷的,脑子既混沌又清明,像是徘徊在黑白的边界。
连父母走到她身边都没察觉。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徐贞芬急了,她从没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好似灵魂出窍。
“耳朵,耳朵你先喝点热水。”贝衡安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给贝耳朵。
贝耳朵没有伸手去接,眼皮都没抬,仅仅盯着手机屏幕,直到何杨发来详细地址,她立刻站起来,往外门口冲。
“你要去哪里?!”
徐贞芬和贝衡安同时快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
“我要去找抒微,他出事了。”贝耳朵的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已经差到极点,唯有瞳孔里闪现的那点执念证明她还没有晕过去。
“他出事了?你要去找他?你怎么去?”贝衡安焦急地问。
“去机场连夜飞过去,再坐大巴。”贝耳朵本能地挣脱父母的束缚,“我必须快,否则要来不及了!”
“你照照镜子,脸色比纸还苍白,你这个状态怎么去机场?!你别接了个电话就心神不宁了,指不定等会有变化,你先坐着等一会!”徐贞芬用力把她往回拽。
“来不及了!”贝耳朵瞳孔变红,一颗心被攥地发痛,大声道,“我没有时间了!你们快让一让!”
“你给我坐下!冷静一点!”徐贞芬怒吼。
“他是我老公,你让我怎么冷静!”贝耳朵忽的歇斯底里。
“把手机给我,你给我坐下,我让人去订机票,效率肯定比你高!”徐贞芬命令。
一听到效率两字,贝耳朵稍许地冷静了一点,赶紧把手机给徐贞芬,徐贞芬雷厉风行地记下地址,然后打电话给秘书,贝衡安守在贝耳朵身边,一直顺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