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泾浑身颤抖,但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儿子。共泾咆哮一声:“好哭什么!站起来!走!这次算是我败了!但是杨子璐,以后我会让你后悔的!”
“爹,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可以打败杨子璐的!”刚刚从鬼门关走了几圈的共烈虎登时松了口气,慌忙站了起来,顺着共泾的口气,诚恳中略带讨好的说道。虽然在说这话的时候,共烈虎他心中一万个不相信自己以后会有机会可以打败杨子璐,但并不妨碍他声音中透着诚恳。
“哼!”共泾闻言,不由老脸微微一红,他那里不知道现实,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气话。被共烈虎如此一说,未免就有人有一种讽刺的感觉,共泾也难免有一些恼羞成怒。
听到父亲冷哼,共烈虎也知道自己的讨好讨错地方了,立刻闭上嘴巴。
共泾也不想呵斥自己的儿子了,大踏步朝后营走去,道:“走!”
共烈虎慌忙跟上,但共泾和共烈虎父子二人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走了十多步,一名且鸥部士兵浑身血污的连滚带爬的朝共泾而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喊:“酋长!不少了!不少了!九夔部攻破后营了!”
共泾脸色大变,震惊道:“怎么可能!杨子璐那家伙还在前面!他怎么可能绕到攻破后营的!?这不可能!”
共泾修建的营地不小,而且位置非常特别,卡在仆句部通往且鸥部的路口上,而且两侧是大山,大军很难翻过去。如果敌人进攻且鸥部,不可能躲开前面。更加重要的是,现在连后路也断了。
共烈虎到底还是有几分机智,开口说道:“爹,说不定是少量九夔部的人翻过大山而已!我们现在立刻收拢一批士兵,完全可以冲出去!”
但共烈虎虽然说是这样说,但他的内心却是充满忐忑不安。他有一种预感,后营搞不好真的让杨子璐派人给包抄了。但此刻无论是谁都知道,别说让杨子璐带人给包抄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此刻共泾和共烈虎父子二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趟过去。
否则他们唯有向杨子璐投降,但共烈虎知道这更加没有可能的,别说他自己也心有不甘,对杨子璐充满恨意。单单是他父亲共泾这一关就过不去,之前还被共泾威迫让出不少利益,乃至这一场战争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大。
但现在却是去向对方投降,那一种耻辱感,是高傲的哪怕死也共泾不能够接受的。
父子二人沿途,收拢了十多名败兵,如果不是他们赶路,收拢三四十人也没有问题。很快共泾和共烈虎就来到后营。但一到后营,一行人就感觉阳光明媚之下却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透天灵盖。明媚的阳光完全没有给一行人带来一点的温暖。
只见前方约莫三四十名九夔部士兵守住寨门,本来高挂在寨门的大旗落在地上,被人践踏了无数脚,只能依稀看到且鸥部虬龙图腾昔日威风凛凛的图样。附近则是不断冲杀的九夔部士兵,很快就有一小队士兵注意到共泾一行人了。
“投降不杀!”一名什长带着一队士兵,一脸狰狞的冲上来。当然还没有忘记传达杨子璐刚刚下达的命令。
共烈虎虽然之前的表现不尽人意,但此刻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竟然一咬牙,率先冲杀上去。一边发起冲锋,一边还没有忘记对共泾招呼道:“爹!快走!孩儿为你挡着!”
十多名且鸥部族人也为共烈虎所感动,人人冲出,同时咆哮道:“酋长!快走!”
听到酋长这话,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九夔部士兵,登时精神一振,什长冲后面大吼道:“快来人!且鸥部的酋长在这里!”
“杀!”登时引来十多名九夔部士兵红着眼睛,即使身前是被他们已经冲杀得毫无反击之力的且鸥部士,也毫不犹豫的放弃,朝共泾冲杀而来。酋长啊!这可是一条大鱼,虽然不知道生擒乃至杀了他,会有多少赏赐和功劳。但一个五六等功劳应该是少不了的,如果是队正杀了,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九夔部第六个校尉!
登时杀得共烈虎等人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的机会,防御圈越来越小。共烈虎眼角见共泾还没有离开,登时心头大急,对共泾大呼道:“爹!快走!孩子挡不住多长时间了!”共烈虎一说话,手上自然动作一慢,被吃了一矛,幸好共烈虎反应不慢,否则当场就是一个开肠破肚,共烈虎登时不敢分心了,专心对敌。
共泾闻言,苦笑一声喃喃道:“走?往哪里走?”此刻的共泾只感觉天大地大,却无他一寸立足之地。共泾越想越悲愤,两眼血红,仰天咆哮一声道:“啊!!!杨子璐,你想杀死我共泾是吧?你想都别想!我共泾的生死只能够由我来操控!哈!哈!你听清楚,我不是死你手上的!我是死在我自己的手上!”
共泾话音刚落,手中青铜短剑迅速在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箭激射而出。
“爹!!!”听到动静的共烈虎登时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霍然转身,就看到共泾即使死,依旧充满不屈的身影,鲜血依旧从他的脖子处不断涌出。
猛然共烈虎身形一顿,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低下头,只见一支长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黑亮的矛尖带着丝丝黑红的血污,裸露在他的胸口前。
…………
杨子璐低下头,看着至死依旧瞪大两只眼睛的共泾,杨子璐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莽高吩咐道:“莽高,你带人下去,独立挖一个坑,好好安葬共泾和共烈虎这两父子吧!”
“是!”莽高应道。
“主人还是有些优柔寡断!”阚平田毫不犹豫的说道,一点也不至于这话让杨子璐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