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乱放屁,老子先把你喉咙割破。”那剑手脸色一冷,毫无感情地道。
“来,抓住这绳子,爬上来。”一个官兵抛去一截长绳给水中的人,呼道。
蔡风心头不由得大感好笑,依然悠然自得地喝着酒,眼神不经意地扫了那坐在角落之中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眼。
那大汉似乎也注意到了蔡风,更看到了蔡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脸色大变。
蔡风粲然一笑,知道对方已知道自己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得潇洒地举起酒杯,向那大汉招了一招,笑道:“两位兄台,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我们又相见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那剑手这才注意到蔡风的存在,不禁脸色大变,手掌立刻迅速地搭在剑把之上,满目的敌意,似乎随时都准备扑击一般。
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似乎要从容多了,不过也站了起来,强作欢颜道:“我想这位小兄弟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我和你只不过是第一次相见而已嘛!”
蔡风哑然,很洒脱地一笑道:“既然兄弟这么说,我们便算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二位之侠行,叫我好生佩服,这一杯酒,便当做是敬二位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之酒吧,能在一个水榭之中喝同一种酒,也算是一种缘分,因此,这杯酒说是有缘酒也不错,对吗?”
那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蔡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却很有自知之明,不是蔡风的对手,而蔡风又似乎并无恶意,只好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蔡风放下酒杯和酒壶,笑道:“很好,果然有几分豪气,今日这事由我蔡风摆平好了,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你就是蔡风?”那两人惊异地问道。
那卖唱的父女显然听过蔡风这个名字,因为他们所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所听的消息,也便多了,自然免不了要听到一些关于蔡风的传言,这一刻听说这年轻而潇洒的公子便是蔡风,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却仍感到无比的惊喜。有蔡风出面,这点打架的小事,自然不会是什么问题。
“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人。”几个官兵迅速拥入水榭,将那剑手围起来,喝道。
“给我把他们给杀了……哎哟——哎——”那姓麻的大汉似没见到蔡风的存在似的,痛苦地呻吟道,手捂着仍在留血的额头和下颔。
蔡风冷冷地道:“你们是谁带队,这几个人鱼肉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调戏民女,这种人不该打吗?”
“你是什么人?”那官兵冷冷地打量了蔡风一眼,漠然而挑衅地道。
“他是元府的蔡风蔡公子……”一个官兵似乎认出了蔡风,不由得脸色微变地在那问话的官兵耳边轻声地嘀咕道。
那官兵一听,脸色立变,变为诚惶而恭敬地道:“想不到蔡公子在此,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不罪。”那些官兵一听这少年便是蔡风,不由得全都肃然起敬,在守城的官兵之中,对蔡风的剑法传得极为神化,而这些人更知道连郡丞大人都得请蔡风做上宾,他们自然是惹不起这可怕的人物。
“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是秉公而断,做得很好,不过今日之事,是由这五个人所起,罪不在我的这位朋友,更不在这父女二人,相信你们定知道如何去做吧。”蔡风装作很温和地一笑,亲切地道。
那官兵自然唯唯诺诺,哪里还敢去对付这剑手,只是对那姓麻的大汉沉声道:“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
“我看算了吧,今日虽然罪在他们,可是他们也遭到了报应,便不要再追究其责任,不过若是下次再要发现他们有不良行为,我也定然饶不了他们。”蔡风淡淡地道。
“还不快谢谢蔡公子!”那官兵低喝道。
那姓麻的大汉一听,心凉了半截,但他也知道报仇已经无望,连尉盖山都不敢去动他,他们哪还有希望,只得颤着声音道:“谢……谢……蔡公子……开……开恩,小人……以后不敢了。”
“希望能说到做到,你们就把他们几个扶去看大夫吧。”蔡风冷冷地道。
“是!”那几个官兵应声,便扶起地上几个痛苦地呻吟的家伙,便向岸上行去。
“对了,今后我也不想看到你们收这父女俩的保护费,知道吗?”蔡风冷冷地补充道。
“小人知道了……”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淡漠地望了蔡风一眼,平静地道:“蔡公子的恩德,我们会记在心中的,有缘的话他日再相见。”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蔡风一愕,想不到这汉子这么不讲情理,便旋即知道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立场,才会如此说,不由得笑道:“若有机会的话,倒真想和二位兄台痛饮一顿,不过二位事务多,我也不便相留,二位走好哦。”
那剑手的眼中闪出一丝微微的感激,以很难得有的平缓语气道:“后会有期。”
蔡风爽朗地一笑道:“但愿后会有期。”
望着两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他有种失落的感觉。
“感谢蔡公子相救之恩……”
“老伯何须说此话,路见不平,自当出手,何用言谢,你们以后小心一些便是。”蔡风温和地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钱塞到姜成大的手中笑道,“这是酒钱。”说完后潇洒地转身而去,唯留下他父女俩在水榭中发愣。
夜很深,是不可测量的深,夜也很静,静得像每日流过天空的月亮,始终是那么沉默,或许,月亮便是这静的象征。
有风,却很清爽,那微薄的寒意却是一种低沉而恬静的意境,似梦如幻,树叶沙沙的轻响也便成了梦里的召唤。
月辉很淡,暗影婆娑之下的元府像是蛰伏的巨兽。
蔡风没有睡,这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但他没有睡。蔡风不仅没有睡,而且还不在房中,他的房间空空的,在黑暗之中,自然人人都以为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