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脆,我要的人头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在两个月前,你们似乎做了一次极好的生意对吗?”长生淡漠地一笑问道,目光却幽幽地斜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脸色大变,沉声问道:“客官想是记错了!”
“错没错,各人心底都有一本账,我只要上次所有参与这场生意之人的脑袋。”长生语意之中杀意渐浓地道。
“我不明白客官在说些什么!”掌柜的脸色极为难看地冷漠道。
“你可记得你们生意的对象有个叫蔡风的?”长生身上杀意更浓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掌柜的冷声喝问道,他知道这件事情已是不可能和平解决的了,对方只要提出蔡风这个名字,自然是因为那个蔡风而来。
“来替蔡风讨命的!”长生低喝道。
“我们并没有杀死他!”掌柜似乎并不想惹太多的麻烦,应声道。
“但若不是因为你们,他便不会死,而任何对他起过杀心的人全都得死!”长生目光中射出浓得像液体一般的杀机狠声道。
“朋友,你这样说似乎有些过分了吧?”掌柜的脸色有些愤怒地道。
长生和诸人并不理会,长生只是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蔡风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叫我们杀他,我们只认钱不认人,这是我们的职业。更何况,我们并没有杀了他!”掌柜知道一切都无须再装,便毫不掩饰地道。
“很好,谅你也不知道,若知道,即使给你个天大的胆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不过什么不知者不罪全他妈的狗屁,今天我来告诉你他是什么人!”长生冷酷地望了店小二一眼,那像冰刀一般的目光只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他是什么人?”掌柜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仍忍不住问道。
“天下第一刀蔡伤蔡大将军的儿子!”长生慢条斯理地道,却像是惊雷一般把店小二和掌柜给震呆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惹上这样一个魔星,的确,若早知如此,便是给他们一个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惹这样一个人物,加以照顾还来不及呢。在太行山,没有谁不知道蔡伤的人,没有谁不知道蔡伤的刀,在整个北魏,也没有人不知道蔡伤,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在江湖人的眼里,那仍然是一个不可以攀登的神话。
“蔡伤的儿子?”掌柜与店小二禁不住猛地倒退了两大步,像是撞到鬼一般沙哑着惊呼道。
“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吗?”长生一手掀开那毒酒的坛盖,冷漠地问道。
掌柜的脸上呈现出一片死灰的苍白,声色俱厉地道:“我们并没有害他,便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去向他老人家亲自赔礼道歉好了,相信他老人家定会体谅我们的。”
“说得倒好听,那次是谁出的价?”长生冷哼一声道。
“是叔孙世家的公子叔孙长虹!”掌柜慑于蔡伤的威势,哪还敢隐瞒。
“还有呢?”长生目中寒芒暴射地问道。
“没有,只是叔孙长虹的属下。”那店小二也诚惶地补充道,他们心中都极为清楚,在太行山一带,只要蔡伤一句话,要杀他们的人数也数不清,无论是北太行还是南太行,各路寨头的人马又有谁不服蔡伤,各路英雄好汉又有谁不愿为蔡伤做事?
“冉长江可在其中?”长生冷冷地问道。
“你都知道?”那店小二惊异地问道。
“若是不知道,又为何会到你这里来,你们曾出手的人,每个人留下一根指头,让我带回家以祭蔡公子之灵,看你们并不知情也便放你一回。”长生傲然地道。
那店小二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而这时候,一直在喝茶的黄海突然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那店小二的眼睛,手指头向下指了指,作一个放下手的姿势。
掌柜的也骇然变色,店小二却一声狂呼,袖中射出一片银芒,像是一片云彩向六人罩去,同时身形向后飞跃,若受惊的野兔。
掌柜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呆住了,但更让他呆住的却并不是一片银芒,而是一道闪电,晴空里的一道闪电。
没有谁知道这道闪电来自哪里,目标在哪里,但这道闪电在空中亮起之后,那片朦胧的银芒却成了暗影,最后消失。在银芒消失的时候,所有的人目耳中都荡漾着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这声惨叫便像是一排尖刺刺在每个人的心上。
闪电灭了,便像他来的时候一般突然,根本就没有半点征兆,也没有半点踪影,便像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来一般,没有人知道它回到哪里。
但那掌柜的有一个感觉,那闪电出处和归速都是那并未开口却在独自品茶的中年人,只看他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和悠闲自得的气势,便让人涌起一种曼妙无比的感觉。
店小二再也没有声息,但谁都知道那声惊心动魄的惨叫是由他的口中传出来的,只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力气发出声音了,因为他已经死了,静静地躺在地上成了一种悲哀的宣誓,血从他的咽喉缓缓地涌出,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凄惨。
一切变化得是那般快,甚至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掌柜的呆成了木鸡,谁也无法想象,这个世间竟会有如此快如此可怕的剑法,几乎已经寒透了他的心底。
店小二的咽喉是剑伤,很薄很锋利的剑,才可以有如此的破坏力。
黄海依然很悠闲地咽着那泡湿了的茶叶,但在掌柜的眼中,便像是在嚼着滴血的人头,那是一种来自心内的阴寒,也是一种出自本心的惊恐。
长生却似乎是没事人一般捻动着一根落在桌面上的银针,笑道:“这种针做工还不错嘛!”那种轻描淡写的气势只压得掌柜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