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长途骑行爱好者来说,漫长的旅途是一种心灵的荡涤,乐于此道的行者,往往更注重沿途的感悟,而非对于目的地追求,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持未知态度,在漂泊中把握自己,洗涤自我。
骑自行车如此,骑飞行摩托如此。
在月球上骑飞行摩托的话。。。
去TM的把握自己吧!
聂鹏现在已经亢奋的接近癫狂了,在特殊领域的保护下,风阻、障碍、地形等等,一切的阻挡都被忽略,眼前所见,目力所视之内,只有一往无前的路。
是的,满目疮痍的月球,无他去不得之地。
Hoverbike的巡航高度被调整到了20米,而最大巡航速度则在聂鹏的强烈建议下被取消了,这样一来,仅仅需要一点升力维持的飞行摩托,每一次加力,都会转换成几乎毫无衰减的前冲惯性,于是时速表的功能,有些不够用了。
这就像是在一架高速飞行的飞机内部,机舱中的空气都是相对静止的,Hoverbike只需要保持悬空的状态即可,至于相对地面的速度,取决于飞机。
如果此时从天空俯瞰,则会发现,月面上一黑一白,两只仿佛魅影般的物体在极速行进,白色是驾驶Hoverbike的聂鹏,黑色是投影。
人在前行,地面在后退,此刻聂鹏的视角,就如同一只低空飞行的鸟,视线远方的山从大弧面的地平线上升起,缓和而沉稳的坡度带来一丝缓冲,使得天地之间,黑白之间的分界不至于呈现出绝对的平滑。
前冲的势头仍旧毫无衰减,航速表上的指针,早已偏过最大限制,死死的抵在230KM的末端。稍微有些冷静下来的聂鹏看了看时间,距离他起航到现在,已经过去1个小时了,而他这种放飞自我的行为,也留下了一定的后遗症。
比如迷路。
这就如同没有航海图的船试图穿越太平洋一样,虽然知道只要朝着太阳的方向航行就会抵达对岸,可是海岸线那么长,如何精确的找到目的地?
琢磨了一阵之后,聂鹏只好开始减速,觉得自己需要停下来回地球补充一下给养,顺带着修复一下航线。
只是减速的过程,却远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究其原因,还是速度过快导致的。
众所周知,虽然月球的引力降低了,可是并不代表聂鹏和Hoverbike的总体质量会降低,而惯性是取决于质量的,所以间断加速了这么久的Hoverbike在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又用去了十分钟,并且将着陆点附近搞得乌烟瘴气,漫天都是弥漫的月尘。
哪怕是搁着呼吸面罩,都能感觉到火烧火燎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于是一待摩托停稳,立刻就传送了回去。
咣,支架落地的声音,正在屋内值守的苏省立刻抬起头,看见原本穿着一身月白色防尘服的聂鹏,此刻已经灰了吧唧的趴在Hoverbike上,整个人如同刚从水泥灰中滚过一般。
“卧槽,什么情况”赶忙跑过去将聂鹏扶下来,帮着他将密封头盔摘下。
“咳咳,呸”
聂鹏摘了头盔一句话没说,立刻跑到桌前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之后疯狂的漱口。直到差不多一瓶水都消耗完了,才抬起头来,用剩余的水抹了一把脸。
“太TM嗨了!”兴奋劲还没有过去,以致于他说话都是气喘吁吁的。
“嗨?你开了多远?”苏省不用他吩咐,正在将Hoverbike上的天象记录器数据模块导出来,一边动手一边问。
“我怎么知道,反正时速表是不够用,这一路指针就顶在230KM的位置上没下来过。”在肾上腺素刺激的刺激下,聂鹏也意识不到当时自己的时速到了多少,毕竟满目也没有个参照物,全是各种尺寸的大坑。
“230???”苏省听他说完,手中的工具没握住,咣的一声砸到了地板上,“你疯了么!你就不怕出个故障摔死你?”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东西一加油门,时速表就上去一截,下都下不来。一不留神就蹿到顶了。再说月亮上又没有红绿灯,我一开飞行摩托的,也不用考虑路况。”
“嗯,也是,你那变态能力又感觉不到风阻,开800公里也跟原地起降似的,”苏省将查下来的记录模块放在地上,打开外壳检查了一下内部机芯,发现除了有些浮尘外,问题不大,又接着说:
“你先歇会,我看看你开到哪去了。”说着便带着记录模块去了工程部,才出门没一会,佳颖就进来了。
“额,你不是穿防尘服了吗?”她看着聂鹏灰头土脸的模样,不解地问。
“是啊,可是起降的时候,那阵势”聂鹏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开花的样子,配着邋遢的模样,颇具喜剧效果。
“那你也不去洗洗,”佳颖拽过几张餐巾纸,沾湿之后帮着聂鹏擦脸,“脏的都成土猴子了。”
聂鹏看着自己满身的土,也不好伸手揽住佳颖,只好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佳颖摆布。
“还得多长时间能到?”佳颖帮他简单的擦拭了一遍,看了看摆在一边的头盔,又转过去清理面罩。
“说不上,苏工去技术部测数据去了,一会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响起登登的脚步声,接着苏省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TM都赶上高铁了!!”话音落下,才发觉坐在一旁正在擦拭头盔的佳颖,顿感自己有些措辞不当。
“什么高铁?”两人同问。
“时速啊!”苏省将两张纸摆在写字台上,其中一页是Hoverbike的行进路径,另一页是Hoverbike的数据记录。他指着第一页纸说道,
“从出发到现在,一小时20分钟,你知道你开了多远么?”
“多远?”聂鹏看了看苏省的表情,猜想自己可能有些,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