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公主脸色微变,“那怎么办?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真切的关切和焦急。
律郎浅浅地摇了摇头,“暂时不会,但恒远伯府和影子这条线怕是都要舍弃了。”
景阳公主眉心微蹙:“恒远伯也就算了,那个蠢货这些年就没办成一件事,惯会左右逢源,四处讨巧。但影子那边,镇北军这些年你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就这样没了,会不会。。。”
律郎轻抚着古琴的琴弦,低声说道:“若京中之事能成,镇北军中蛰伏一段时日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提及这个景阳公主更是烦躁:“太子不知怎么的,去年真将那蛊毒解了,年底时我折损了几人都没法子再下手,日后怕是更难下手了。”
律郎却并不着急,“解了也就解了,太子这边总会有人能帮我们解决的。”
景阳公主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面色突然一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本公主可不想辛辛苦苦给做的嫁衣,最后却便宜了别人!”
景阳公主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流转,缓缓道:“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本公主~”
见她突然自称“本公主”了,律郎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某种蛊惑:“放心,这摄政长公主,你是坐定了!到那时,你想让多少女子为官,想有多少正大光明的男宠都行。”
景阳公主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道:“律郎,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只想要你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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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偏西小院的何锦欣,身着淡雅的衣裳,独坐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目光宛如清澈的秋水,淡淡地投向景阳公主的方向。
今日正好三月二十七,在等两个时辰,那边该有动静了吧。
一阵风吹来,吹过院中的古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丝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为她披上了一件衣裳,随后隐晦地劝道:“郡主,还是早点安歇吧,不然明日怕是不得清闲了。”
何锦欣抬起眼眸,看了看丝竹,那双眸子如同古井无波,她拍了拍丝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眼那轮明月,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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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治帝闻得暗五遭遇埋伏失败的消息后,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异之色,只是以一种漠然的表情冷冷问道:“那人的容貌,你可看清楚了?”
暗五垂首回道:“为首那人始终以帷幔遮面,属下仅能勉强看到他的一个侧脸。”
听到这,宣治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近侍道:“去把画师叫来。”
待近侍离去后,宣治帝负手于背,缓缓地来回踱步。
少顷,画师匆匆赶来。宣治帝让他在屏风后坐定,然后由暗五在屏风外仔细描述那男子的容貌。画师笔下生辉,将那男子的侧脸一点一滴地呈现在画纸上。
待到画师收笔,宣治帝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他和那幅画像。
他看着画上的那人喃喃道:“是你吗?风姿绰约、文武双全的宁王世子——杨律。”
难怪,难怪当年父皇和自己在京中无论如何搜查都找不到人。
“啪!”宣治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盘抖动!
“景阳!”他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