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是语文,老师叫张玉华,是五班的师资力量中最拿得出手的成分,据说也是振华目前教师队伍中的元老级人物。
“屁,不就是年纪大还没退休嘛,不比教学效果,净拿年龄和资历说事儿,没劲儿。”
余淮最讨厌语文课,考试的时候,5分的古诗词填空他总是空着。
“花好几个小时背那么多东西,就为了5分,而且这次考前背完了,到下次还得重背,根本记不住……投入产出根本不匹配嘛,还不如用那时间学点儿别的,谁也不差那5分。”
我目瞪口呆:“你这么拽,会遭雷劈的。”
他一甩头:“高二的学年第一,盛淮南,知道吗?就是校庆时候代表在校生讲话那个,理工大学那个数学竞赛班,他跟我们都在一个班。”
就是校庆中我和洛枳学姐聊天时,喇叭里响起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我对于话题转换适应不良,皱着眉头示意他继续。
“笨,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语文卷子也从来不答古诗词填空!”
我抚额:“你也不学点儿好……人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值得你学习?”
“英雄所见略同,你懂什么。我们一致认为,语文考试的成绩,那都是命,不能强求。”余淮长叹一口气。
“放屁!”我刚想反驳,却想到那些不知所云的阅读理解和晦涩难懂的诗词鉴赏,以及鸡蛋里挑骨头的科技文阅读……不得已缩了脖子认输。
反正这群理科尖子,是不懂得文字的妙处的。
然而我就懂吗?我抬头望向一板一眼的语文老师和枯燥无味的板书。
也许,把标准答案收走,让这些语文老师重新答一遍卷子,他们的成绩未必比我好。
文字的妙处,我们说了都不算。
No。114
讨厌归讨厌,余淮向来不敢得罪张老太太。他犯困的时候,如果赶上张平的课,就会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张平也不会介意。
然而在语文课上,他保持着坐姿,用右手托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眼睛半张半闭,睡得很痛苦。
“罩着我。”他留下遗言,就去会周公了。
我自然是要罩着他的,为了还人情。
上次我在张平的课堂上睡得七荤八素。要知道张平对余淮、韩叙这些人很宽容,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听课的必要,索性放任。而我绝对不在免检产品的列表里面,所以很自然地被盯上了。
据简单和β因为笑得太过开心而颠三倒四的叙述,当时张平单手拿书,踱下讲台,一边讲着弹性系数,一边胡扯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以及保证睡眠时间的重要性,然后很耍帅地瞟了一眼余淮,说道:
“所以呢,课堂上睡觉,容易着凉,对颈椎肩膀不好,而且会导致颅压过高,影响视力。要睡呢,就应该晚上睡觉,白天要精神抖擞地听课,对老师也是一种尊重,对不对啊?余淮,你看看你同桌现在这个状态,你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啊?别让老师动手!”
β讲到这里,爆发出恐怖的大笑。
“余淮也没把我叫醒啊?”我疑惑。
简单已经直不起腰,扶着我的肩膀,哈哈哈地一分钟自由笑,在余淮面红耳赤的阻拦下,大声地说:
“他当然没叫醒你。人家听了张平的话,特别懂事地把校服脱下来,披到了你肩上!”
张平七窍生烟,余淮却一脸懵懂。
“……我只能照顾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很诚恳地说。
No。115
下课的时候,他自然醒来,连语文老师夹着讲义出门的背影都没看全。
趁他还两眼发直的时候,我问:“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他大着舌头,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三点。”
“干什么来着?别告诉我是学习。”我咂舌。
“什么啊,我疯了吗?当然是打游戏呗……”
他刚说完,另一边就传来简单的大叫:“我靠,怎么又死了,我刚攒了四千多金币要去换装备的,复活之后又得少一大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韩叙凉凉地插了一句:“等级那么低就敢往山洞里面冲,不秒杀你秒谁?不挂点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