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件血衣,便只剩下她们两人身上染血。
可安宁伯夫人不可能杀李二小姐,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可是咱们来的时候,李大小姐的衣服是干净的啊。”宋碧涵喃喃自语道。
而且她穿的还是一件月白的长裙,但凡沾染到血迹都会格外明显。
沈妩轻轻摇了摇头,“不一定。”
宋碧涵面露疑惑,沈妩望着身姿单薄的李大小姐,沉声道:“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你们可有谁看到了她的正面?”
宋碧涵和姜悦相视一眼,两人齐齐摇头。
李大小姐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纤瘦的肩微微颤动,似乎仍在哭泣。
沈皇后并不清楚断案之事,想了想便问向宋运,“谁身上有喷射状的血迹,是不是就能说明谁是凶手?”
宋运轻轻颔首。
沈皇后命两个婢女去扶李大小姐起身,李大小姐却是低低道:“不必了。”
她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子面向众人。
月白色的长裙上喷溅着点点赤红色的鲜血,宛若点缀了朵朵红梅。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的委曲求全,她的温柔耐心众人皆看在眼里,甚至当她抱着李二小姐痛哭的时候,众人都伤怀不已。
可她们如何也想不到,真正的凶手竟然会是她!
“真的是你?可你为什么要杀李二小姐啊?”这个反转让宋碧涵猝不及防。
虽然她坚信锦儿绝不是凶手,却也从没怀疑过李大小姐。
她低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着,宛若秋风中的枯叶,瑟瑟发抖。
众人以为她正在哭泣,却没想到她的喉咙中却发出了低沉沙哑的笑声,“呵呵呵……”
她的声音并不难听,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为什么杀她?难道你们想不到吗?”
她抬手撩了一下长发,露出了一张清丽的脸庞,这张秀丽的脸蛋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和狰狞的笑意,显出一抹诡异来。
“我的生母去世了,她和她的母亲取代了我们的位置。
这些本不怪她们,可她们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父亲心中只有她们母女,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嫡长女的位置。
她们克扣我的吃穿用度,将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洗劫一空。”
她目光怔然的望着前方,两行清泪潸然落下,“我身为安宁伯府的嫡长女,竟过得连一个体面的大丫鬟都不如,难道我不该恨吗?”
她转动眸子望向一脸狠色的安宁伯夫人,毫无感情的慢悠悠的道:“若只是这些我也可以忍受,因为我已经及笄了,马上就可以出阁了。
母亲生前为我定了一桩亲事,他不嫌我母亲故去,仍愿意娶我,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她突然抬手指向安宁伯夫人,声音陡然上扬,带着无法抑制的恨意,变得尖锐无比,“可她!她毁了我最后的希望,她毁了我的一切!”
“她自作主张退掉了我的婚事,还对他说我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嫁他为妻。
她要将我许给她那个只知吃喝嫖赌的外甥,她要彻底的毁了我!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我先行毁了她!”
只要二妹妹死了,父亲就只剩下她这一个女儿了,他便会重视她关心她,不会再任由那个女人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