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手中的硬币,像个小孩儿似的凑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揣进兜里。
乌蔓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吗……让我自己决定。”
乌蔓回到医院的时候,郁家泽已经醒了。
她把找遍洛杉矶大街小巷才买到的粥放到床头,坐下问:“还难受吗?”
郁家泽冷冷瞥了她一眼:“本来没什么病,睁眼看到没人在,差点气出病。”
“那您喝点白粥,消消火。”
乌蔓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郁家泽脸色稍缓,吃了一口说:“去见她了?”
乌蔓嗯声:“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病房里只有勺子搅动的声响。
乌蔓放下喂完的粥,细致地给郁家泽擦嘴,他忽然张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手指。
“嘶——”
她连忙抽回手,大拇指上一圈咬痕。
“疼吗?”
“……明知故问。”
“我被撞的时候,比刚才疼数倍。”郁家泽幽深的目光锁住她,“是我救了你一条命,小鸟。”
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开那么快作死吗?
乌蔓抿紧嘴唇,垂下眼,掏出手机扔到他怀里。
她的通讯录里已经没有了追野。
郁家泽却没有去翻她的手机,捉住她那根被咬的手指,轻轻地吹着,在指尖吻了一下。
郁家泽的状况稳定之后决定还是转回北京的医院疗养,毕竟要在洛杉矶耗久了对两个人都不方便,各自手头都还有工作。
但一回国,郁家就知道了郁家泽出车祸的事儿。
乌蔓这十年都没见过郁家泽的父亲,却没想到在这种节骨眼上意外撞见。她刚刚从郁家泽的病房退出来,走廊上和郁父擦肩而过。
在这之前,郁父的脸只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照片上。他的表情永远不苟言笑,乌蔓总怀疑他是不是患有面瘫。
这一刻见到本人后,乌蔓终于知道那不能叫面瘫。
那是一种不把万事万物放在眼里,疏于对世界的反馈,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毫无波动。从他身边经过,就像经过一座假山,很巍峨,却毫无人气。
医院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郁家泽以为是乌蔓去而复返,抬起头,看见来人后眼皮一跳。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小伤,怎么劳烦您跑一趟过来。”
“国内飙不够,还跑去国外飙?玩物丧志也有个限度!”
郁父挥退保镖,开口就是一通呵斥。
郁家泽揉了揉眉心:“您放心,工作我不会耽误的。”
“刚刚走出去那个,是不是这几年你一直养在身边的小明星?”
郁家泽的手一顿:“……是。”
“养了这么些年,还没腻?”
“只是当个小宠物养,偶尔才想起来一次。谈不上腻不腻。”
郁父锐利的眼神扫过郁家泽波澜不惊的脸,不紧不慢道:“你忘性还挺大,小时候养只小八哥喜欢得不行,整天关在房间里和它说话。学习都撇到一边。”
郁家泽语气淡漠:“那是小时候犯浑不懂事。”
“我看你现在也未必多懂事,还没你弟弟省心。”郁父冷哼了一声,“上次我说的事,赶紧给我考虑。”
他起身离开,郁家泽倚在床头,视线看向窗外枝头上飞过来的一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