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自身来说,是和南城这几个大家族都没有恩怨的,我只是一个小小歌女身边的保镖罢了。”
迟欢皱眉道:“那你所谓的使命恐怕是过头了,你做的远远超出了一个保镖应该做的事情,聂遥,我在想,你自己知道你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吗?”
聂遥从苏文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啪的一声打开,皱着眉喝了两口,似乎觉得不太好喝,便又扔在了一旁。
“你还真说到点子上来了,其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不过我还是那样一句话,我的故事不重要,以后你心情好了我倒可以当成笑话给你讲讲,你现在还是多照顾照顾自己。”聂遥双手叠在一起,肘放在膝盖上,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迟欢对话。
迟欢看了看自己已经要开始鼓起的小腹,道:“我现在很好,也很安全,有人在照顾我。”
聂遥伸出自己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然后道:“不只是身体,你要梳理一下你自己的心情才是真的,这孩子生下来再怎么说都是有风险的,在真相没有调查出来之前。”
聂遥补充道:“现在上一代的人,不管是慕容小姐,还是韩清,抑或者迟云峰都已经不在认世了,要查证的话,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迟愣愣的看着聂遥,似乎在想着些什么,然后她终于开口问聂遥道:“老实说,当年我母亲她怀孕的时候,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吗?都没有提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聂遥似乎是想起了往日的时光,他长叹了一口浊气,而后在迟欢的对面慢慢的坐了下来,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袋里掏,本是想要拿出烟来抽,但是看了一眼怀孕的迟欢,又放弃了,一双大手在膝盖上不停的摩挲着。
聂遥穿的蓝灰色的牛仔裤,本来就粗糙的手在那上面不断的发出“沙沙”的响声,听起来让迟欢尤为的焦灼。
迟欢将那对秀眉微微蹙了起来,光洁小巧的鼻子动了动,她道:“怎么了?”
聂遥这才反应过来,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了迟欢的眼睛上面,他摇了摇头道:“刚才是想起了过往的那些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很落魄,慕容小姐算是收留了我,但是她从来没有将我当作保镖。”
迟欢微微的仰头道:“嗯?”
聂遥苦笑了一声,又慢慢的说道:“慕容小姐也没有将我当作朋友,她就是本性善良,遇到了失势的我。至于我保护她,完全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所以慕容小姐对自己的事很少提过,包括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
迟欢微微有些错愕,她没有想到聂遥和慕容的关系竟然是不咸不淡的,而这样聂遥都可以为慕容一直付出到现在,她有些怀疑聂遥对慕容的感情了,当然这些事情是无所谓的。
迟欢又道:“那个时候迟云峰和韩清两人都没有在她的身边,或者有谁和她走得近一些么,我不相信母亲会怀了一个人的孩子谁都不告诉。”
聂遥又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道:“那个时候慕容小姐都是一个人在生活的,没有人和她走得近,除了我。当然,有些时候也有一些电话打来,接完电话的时候慕容小姐就会开始哭,但是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迟欢知道慕容当年过得并不顺心,但是没有想到不顺心到了这个境界。
关于迟欢最后是怎么到了迟家的这个过程,迟欢是有所了解的,迟云峰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而王莲玉的出现却又告诉迟欢的身世并不是如此。
仅仅因为王莲玉一句话,就让迟欢一直努力得到的幸福生活化作了泡影,迟欢想起来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她突然在内心涌动出来一个想法,她想亲自见一见韩宸,要当面问他。
就算因为上一代的罪恶,两人不能有后代,可是在一起总是没有问题的吧,只要,肚子里的孩子不再存在。
迟欢手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似乎已经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她甚至也开始怀疑它存在的正确性了,她想除掉它,却又心怀不忍。
一时间,迟欢如同被卷入了乱流之中,只感觉自己实在是不管如何选择都要面临痛苦。
聂遥也是察觉到了突然沉默下来的迟欢,遇到这种事情,他也是很头痛。
首先,聂遥是个男人,不能了解怀上一个新生命的感受。其次,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从来都是简单暴力直接,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难堪的选择之中。
但是聂遥居然也在开始为迟欢犯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迟欢对于他而言,似乎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他有时候很能感应到迟欢的心情。
聂遥也不知道如何向迟欢表达,或者安慰她。
这个时候,迟欢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句道:“我想见见韩宸,我想当面听听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迟欢说话的时候有些生气,因为她想起了那一晚聂遥对她说的,尼奥将会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一想到这里,她身子就微微颤抖起来。
迟欢一直认为自己是和韩宸无话不说的,至少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和磨难之后,他们甚至拥有了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