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业寺。
檀香袅袅的一间佛殿之内,“哒哒哒,”的木鱼敲击之声均匀入耳,
“无无是,亦无无明尽,乃至变我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心无挂碍,无持碍故,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清朗悦耳,好听到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里,一位宝相庄严,让人不忍淬渎,长得俊逸如仙,高大俊朗的年轻白袍僧人正神情自若的讲着佛理。
“从朝至暮,从暮至朝,无有在家出家,必须上敬下和,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方能得万般自在……”
年轻和尚讲完一段佛理之后,殿中一位听得陶醉的妇人抓住机会问道:“小师傅,民妇有些话不太懂,既然世间这么多艰辛与苦难,你为什么处处要我们忍呢?”
“静坐常思已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志士,肯吃亏不是疾人。”年轻和尚答得认真,“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拥有的多,而是因为计较得少,原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
“大师,民女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又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红着脸说道。
“女施主请讲。”
…………整整一个时辰的传道课坐无虚席,俱听得若有所悟,直到坐在上首的太虚师傅离开,还有人回味当场,久久不愿离去。
**在古太虚休息的静室之外,远观太虚讲过佛道之理的几个小和尚正一脸崇敬看着依窗而坐,翻着佛经的太虚。
“咱们成业寺果真缺不得太虚师叔,他一回来庙里上香的女香客都翻了几倍,香油钱这十几天都比前几个月募得多。”
“师叔佛法通明,又克自制身,从来谨守戒律清规,确实有我们诸多要学习的地方,”
“阿弥陀佛,既然都他娘明白,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快点去干活去,”这时候大个子和尚太纯走过来,撵走围观太虚师弟的几个殿外的洒扫和尚。
远远的观察着这个浑身仿佛沐浴着金光,看不出任何不良情绪,眼神有些孤寂幽深的太虚师弟。过了一会,太纯走入太虚所在的厢房中。
古太虚一向很有礼貌的,抬眼一看,站起身道:“师兄何事来找太虚,请坐。”
太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古太虚干净又似无底深洞,隐藏了所有思绪的眼睛,“师弟你真的是失忆了吗?你真的已经忘记那个人了。”
古太虚听着太纯不着边际的奇怪话,眼露困惑,“师兄你在说什么呢,太虚不明白,你说得师弟忘的人又是谁?”
太纯大和尚欲言又止,咽下心中疑道:“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尤记得从空白区的门内出来后,登仙号在神魔海上漂泊了几日,那天伤痕累累,一直昏迷不醒,虚弱的古太虚突然醒了过来。
他的眼眸也不过稍微迷惑了一下,便恢复清明,余光迅速的看清所处的地方后,古太虚眼里亮光一闪,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师兄,我们是走出那空白区了吗?”边说着便勉力从床上爬起。
“太虚你安静躺好,你身上暴动的的灵力才刚刚平稳下来,你虚弱的很,切勿乱动。”太纯被师傅伏魔吩咐照看古太虚,很是尽责。
古太虚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紧抿着,没听太纯的话,硬是一声不吭的咬牙坐起,“师兄我无碍,”边看着自己光裸的身体,“师兄我衣服呢。”
太纯想起那日地底的情形,“你还说,那日在岛上你一意孤行,要不是去得及时,在地底救了浑身赤、裸的你,你的小命还不知能不能及时保得住呢。”边说边取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的里衣外袍放在床头。
‘浑身赤、裸,’古太虚想到莫玉当时也在场,听着这个词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上有了些潮红,轻道了句,“还要多谢师兄搭救,”然后迅速穿戴整齐,边问道:“师兄,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太纯看着本来就白皙的师弟,因为失血更加苍白的脸,但愈加显得他眼神漆如点墨,有种病态美男子之感的古太虚,“师弟病了几天,人也傻了不是,你生得这么俊,莫说是因为病容,就算你满面脏污,落魄如乞丐,你也一定是最帅的那一个。”
“师兄说笑了,”古太虚只是觉得莫玉喜欢盯着他的脸看,他不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不喜的神色,也怕让她感到担心,“莫施主呢,她现在在哪里?”古太虚貌似随口一问。
太纯听着浑身一僵硬,‘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师弟必然会问到那个女人。’
“她一个凡人,你在空白区内对她已是仁至义尽,现在都出来了,你还管她做什么?一个会些小食的厨娘而矣,哪配师弟如此关照。”
太纯背后妄议她人,说得这么难听,让他都不耻自己的行为。但太虚是师傅最得意聪慧的弟子,他简直什么都是完美的,不仅自身的资质悟性,连克制力,心性都是众多师兄弟中第一人。‘他不想因为莫玉影响到了师弟,他希望这个女人在师弟的心里变得差一点。’
古太虚听着太纯的话,好看英气的眉毛皱了皱,但还是温声解释,“师兄放心,太虚对自己的承诺会放在心上,莫施主我不会再和她多接触,只要确认她的安危,太虚马上回来,”古太虚认真道,‘他就是想第一时间看看她好不好,只要她没事,他就什么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