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次名为平乱,实是被人贬黜,何必多此一举呢?没人会在乎的……”
“朝廷无小事,驿站看似微不足道,可依靠其为生的却是甚多,裁撤驿站简单,可以此为生的驿卒们,可就没了活路……”
徐文纪微微一叹。
太祖在位多年,诸般法制很是详尽,不少早已被人诟病多年,比如父死子替的规矩。
驿卒的儿子,只能做个驿卒。
驿站没了,他们怎么活?
“朝堂自有能人在,您何必操心太多?青州的局势,已是很麻烦了。”
知道劝不住徐文纪,黄四象只能转移话题:
“我刚接到报信的翎鹰,那杨小子在木林府,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来……”
不愿徐文纪劳神。
黄四象娓娓道来,极为详尽,从其白日进秋风楼、夜间诛灭巨鲸帮、压服大蛟帮、反手吊死青楼老板。
再到第二日,衙门审官,扯出四大家在木林府的诸般杂事。
事无巨细,没有任何遗漏。
“到底是锦衣卫出身,真有些百无禁忌的味道了。”
徐文纪笑了笑。
“到底是莽撞了些,一旦打草惊蛇,背后的狐狸可就不容易出来了。”
黄四象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吹。
“蛇藏深草中,不打草惊蛇,哪里抓得到?这小子,很聪明。四大家也罢,聂文洞也好,都是积年的狐狸,他年不到弱冠,和人斗心眼是下下乘,反倒不如放手一搏!”
徐文纪却是摇头:
“你且瞧着,要不了多久,四大家的人,就要上门了。”
“拿不到真凭实据,即便是您,也不好拿捏这几家吧?”
黄四象微微皱眉。
“真凭实据?咱们一行两年有余,这四大家但凡有手,也早把屁股擦干净了。我本也没指望有什么真凭实据。”
徐文纪轻吹茶水,涟漪里,他的眸光幽沉:
“要的,就是他们动!”
“不动就无破绽,一动,才能抓到把柄。”
黄四象心中了然,却又微微皱眉:
“如此一来,这小子岂非有很大的危险?”
四大家的势力遍布青州,一旦反噬,哪怕是他都不敢怠慢,那小子……
“所以,接下来,就要你动一动了。”
放下茶杯,徐文纪手捋长须,沉声道:
“我已发下剿匪文书,无聂文洞也罢,四大家也好,其麾下的高手们,不日都将调到我眼皮子底下。
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要走一遭,接应杨小子。这年头,有良心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这……”
黄四象神色微变:
“我若离开,您岂非要陷入危险之中?您可不能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谈不上。”
徐文纪摆摆手,神色一正:
“你忘了凤仙这丫头了?她的武功,可还在你之上……”
黄四象这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