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红泥艰难说出两个字。
萧离伸手拉她下来,将她按在床上。但一股反震之力竟然将手震开,只是一道指力而已,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这时红泥又说:“杀了我吧……”她身子又在浮起来,那守心指的指力似乎要破体而出,撑起身上的衣服,整个人好像变成一个球。
竹之武对他讲过守心指,乃是一股先天真气注入人体,每逢月圆便吸取人体太阴之力,流转全身,最后聚于心脉之中,千缠百结让人痛不欲生。
萧离说:“为什么不提前来找我,忘了自己身中守心指?”
红泥现在哪里听的进去话,心脉纠结的痛苦,让她喘不上气。她此刻才明白,当年的莫道受了多少苦。
萧离一指点在她眉心处。竹之武教了解守心指的法子,是将守心指力从心脉引出,散在在四肢经脉之中,虽然依旧痛苦,却强过心脉折磨。这只是缓解,想要彻底清除,只能将守心指力逼出或抽出。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他此刻能够做到的。因为那需要比施指者更高的功力,而这世上,功力高过竹之武的人并不太多。除非高出一个境界,否则还需懂得守心指的解法。如此,人就更少了。可以说天榜之上,无一人能够做到。
按照竹之武的法子,将守心指力从心脉引上神堂,一点一点的散去四肢。红泥终于不那么痛苦,但只是不那么痛苦而已。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手臂双腿痛的想把她们砍下来。
萧离见她眼睛里都已有了泪光,鼻子喘着粗气,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已经比方才轻松太多。萧离握住她双手,送一股真气过去,想帮她缓解。哪知与守心指两道真气不属同源,纠缠冲撞反而更加痛苦。
“你别帮我了。”红泥咬牙说道:“你杀了我吧。”
她娇躯扭动,四肢抽搐,让人看了好不忍心。
萧离干脆跳到床上,抓住红泥双手,盘膝而坐,将她靠在怀里。自己本就功力未复,真气不足,若不用空灵一式借用天地之气,根本压不住守心指。
天地之气聚集,被他强行纳入体内,再输给红泥。这法子果然有效,没过多久,红泥便安静下来。她痛的一身冷汗,汗味和着淡淡的香飘过来,那应该是女人的味道。
又过了片刻,呼吸渐缓,只是吸气呼气的声音还很重,可见痛也能让人失去力气。眼角忍不住滚落一滴泪,这场景,这姿势,像极了情人即将永别的最后一夜。
门缝里,金奢狸看了,也似是能感觉到那种动情与悲伤。
这时金歌来了,金奢狸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透过门缝他也看到那一幕,心里想:小姐就是搞不清楚,男人喜欢女人,可不是光看外表的。女人不是长的美就行,还要懂得什么才是女人。
两人离开院子。
金歌说:“圣京传来消息,已按照小姐吩咐把礼物送到。还有,北海王已经到京,江都王已至津口,明日就会抵达。”
金奢狸说:“我们后日可抵京,他们两人倒是比我们还快。”
金歌说:“江都王本就不想贺朝,是被皇帝硬叫去的。北海王想让皇帝出兵收复失地,他和图鲁奇的乌鸦骑拼了个两败俱伤,现在剩下不到三卫的兵力。”
金奢狸说:“昔日北海十二卫,真可怜。如今的北海王,连老王爷的三分雄风都不具。”忽地想到一事,又问:“左叔有回信么?”
金歌摇头:“回信倒是有,但毫无消息,各处的探子也没听到风声,甚至朝廷之中,很少有人谈及王爷入京的事。我想,会不会是王爷在江湖上得罪了人。”
金奢狸当然不这么想,出了凉州发生的这两件怪事,都是冲着不让凉王入京来的。
“外面可有什么异常?”她又问。
“没什么异样的,坊城将军把前后两条街封了,守的滴水不漏。”金歌答道:“倒是小王妃,好像在街上遇上了熟人,是个本地很出名舞姬。”
金奢狸冷哼一声:“她倒是傻人傻福气,不知死活,还敢上街去。”
金歌说:“洪照一众人陪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红泥的守心指终于被压制下来,这种痛苦她真不想再试第二遍。
“如果有下一次,你干脆杀了我好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肌肤渗着汗珠,发丝粘在脸颊鼻尖。
萧离看了心道:这样子好,像被蹂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