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尽奴婢的本分。”她笑着谦让,“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奴婢就下去了。”
七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她,“白露姐慢一慢。”
让白露挨着她坐下。
“你也知道,二婶这一年多和母亲走得很近。”她开门见山。“二婶敢频频出招,我们也没有不应招的道理。以后,你要多和立春姐走动走动,互通有无。”
七娘子根本没有打算给白露和立春拒绝的机会。
与二太太的战争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二太太身为翰林府主母,手底下大把人马可以差遣。七娘子至少也要有一两个可用的人吧?
立夏还太小了些,上元中元更是稚嫩得厉害,她手里的筹码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几个人,如果在这时候还搞什么假惺惺的自由意志,那才叫做作。
白露先惊后惧,又有些说不清的喜悦。
七娘子已经把她视为自己人,说话才会这样直白。
还要细思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七娘子已是道,“白露姐,我手头能用的人,也只有你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有尊严。清冷脆亮,好像山涧里的泉水。
白露一个激灵。“我是西偏院的人,当然听七娘子的话!”
七娘子就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白露姐是信得过的!”她罕见地露出了少许童真。
白露就望着七娘子笑了起来。“嗯!我怎么敢让姑娘失望呢。”
过了十多天,大太太对七娘子、九哥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不知道七娘子乘她出门偷偷探望九哥的事一样。
七娘子就有些诧异。
她一向长于察言观色,杨家除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爷,很少有人能瞒过她的眼睛。
以大太太的性子,就算一时按捺住了,面对自己和九哥时,也难免会有少许淡淡的不悦,这她是一定可以看出来的。
看来大太太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了?
五娘子平时来来去去,也没有露出多少特别的神色。
对七娘子还是不冷不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时也想不到她,倒是先紧着九哥。
七娘子也就索性当作没这回事,自若地继续平静的生活。
二太太三四天总要找个借口上门一次,自从八娘子进了家学,就更是见天往大房跑,拉着大太太东拉西扯,大太太也乐于和她应酬。
进了七月,又和大太太商量许愿放河灯、放焰口,好好操办一个中元节。
大太太就有些懒怠动了,倒是四姨娘挺热心,忽闪着大眼睛听二太太与大太太商量,回头问了大老爷,也写了几本佛经预备烧给去世的亲人。
古人很重视阴阳之间的联系,总惦记阴间的亲人。
中元节一早二太太就进了正院,几姐妹才刚请过安,都没有回自己的院子。
七娘子笑着和六娘子议论黄绣娘新教的珠针绣,五娘子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三娘子正奉承大太太的装束,大太太就同亲生女儿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也不大搭理三娘子。四娘子都默不做声,只是低头看自己的脚背,满脸的无聊都要扑出来了。
见到二太太,众人都起身问好,大太太也多了几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