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能活着出去,那总得再为邑国做点什么!
“不,我若是施恩图报之人,当初又何苦拼上性命?”细作否定了苏鸾的猜测。
苏鸾嘴角微微扯动了下,脸上没显,心中却在笑。这人可真会装清高,可他卖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恩情,到底想做什么?
想不通这点,故而苏鸾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是想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
那人垂了垂脑袋,显得有些伤感。几次嘴唇微动,却又咽了下去,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鸾歪着脑袋看他,“我能给你的时间可不多,很快就要走了。”
那男的抬头重新对上苏鸾,眼神极为深情:“鸾儿,你到底是因何失忆的?竟连我也会忘掉。”
苏鸾抿了抿唇,显露出一丝不耐烦。
那细作也不敢将戏演得太过,及时见好就收,接着之前的故事继续说道:“自从那回我舍命救下了你,你便对我感激不已,时常瞒着家人来隔壁照料于我。我们两小无猜,渐渐生了情愫……”
呵呵。
听到这儿,苏鸾终于可以确信此人是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了。
她虽没继承原主的记忆,也没见书中描写原主在青州的生活,但书中却提到过原主对薛良彬那是情窦初开!
何为情窦初开,自然是此前没有对任何男子动过心。情都没动过了,又何来的与人暗生情愫?
苏鸾冷眼睨着铁棂子后面的男人,看来除了这人身上的那个疤痕是真的,其它什么都是假的。
不过这人明知她无法将他救出去,还愚弄她的感情做什么?
苏鸾奇于这点,便敛了眸中寒意,转而显得有些哀婉的解释道:“举家来京城的路上,我得了一场大病。待病好后,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细作脸上很是遗憾,心里却暗暗叫好,心说幸亏是这样,才让他有机可乘!
苏鸾则继续道:“再说如今我与雍郡王世子已然……”没点透,但苏鸾低头时的一抹娇羞已将关系表明。
“我明白了。”细作很冷静的说道:“鸾儿你放心,我早说过,只要你幸福,我做什么都好。”
苏鸾佯作羞愧的低着头不说话,等着对方主动说出目的。
默了半刻,细作又道:“当初我赠姑娘祖传的玉佩为定情信物,如今既然你我已不可能,还请姑娘将祖传之物还于我。”
苏鸾面上微微一怔,既而抬头看他:“什么玉佩?我记不得了。”
“是一枚白色的玉环,当年我赠你的定情信物。”细作的确记得苏鸾打小便戴着一枚玉环,他还曾好奇问过可是爹娘买的,苏鸾说不是,忘记了哪来的。
上回在青州时他还曾见苏鸾戴过,只是今日苏鸾没戴,想是收在了房里。如今他正好可以将这东西揽到自己头上,毕竟若是其它饰物苏鸾总会记得来头,很容易被拆穿。
苏鸾想了想,她是有这么一个玉环,是原主一直戴着的,也不知来路。只是肯定不是这人送的。
那他要那东西做什么?
“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要那东西做什么?”苏鸾不禁好奇道。
“既是定情信物,姑娘已另结他好,理应归还。”邑国细作坚持道。
苏鸾想着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敷衍道:“好,那我寻了改日给你送来。”说罢,便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狱官和水琴也连忙跟上。
回碧月斋后,苏鸾问起苏安可记得过去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安边在屋内慢走恢复身体,边想了想道,“那时的确是有对父子邻居很是怪异,他们从不与邻里来往。那个儿子真的好像有十二岁。”
“那就是邻居这事是真的喽。”苏鸾咂了咂嘴,有些分不清那人的嘴里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原本她以为昔日邻居这身份只是他拿来唬她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不过说起你被流寇抓的事……”苏安蹙了蹙眉头,脚下也驻步。
苏鸾也怔然了下:“还真有这事儿?”
就见苏安很郑重的点点头,而后握上妹妹的手,语气温婉道:“鸾儿,当时奶娘带着你出去买东西,你二人同被掳走。直到你哭着回来,家人才知道你们在外出了事。”
“我自己跑回来了?”苏鸾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安,心想那么柔弱不争的原主,竟还能自己从流寇手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