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眼神沉了沉,不过还是对谢颜说:“嗯,那就再等等。”
他也是从网上知道这个消息的,现在各大新闻头条都是粉丝疯狂追逐明星,激情伤人,哪一家都想要先采访到谢颜这个当事人。
谢颜想得挺好,可惜从前不在圈子里,也不了解记者对新闻头条的渴求。
傅青出去打热水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问护士谢颜的情况。他打听得鬼鬼祟祟,编了许多鬼话,护士也没听出来,直接把谢颜的病房号告诉了对方。
不过傅青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手上盖着件厚夹克,里面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得出来是一个相机的轮廓。
傅青放下水瓶,轻而易举地抓住记者,他的力气极大,普通人根本反抗不了。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一路被拎到角落。
他掀开外套,里面藏了个相机,果然是个记者,傅青按了一下相机的镜头,问:“这个多少钱?”
眼前的傅青几乎比记者高出了一个多头,头发极短,眼角有疤,气势太凶了,一看就不好惹,记者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却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关你屁事!”
傅青拎着他的肩膀,往墙壁上一按,几乎是单臂将他提起来了,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相机多少钱?”
那个记者感觉到肩膀一疼,脚都差点离地,立刻就怂了。他是当娱记的,寻常明星都怕得罪他们的笔杆子,一般都是捧着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他害怕这次真的会被打,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个数字。
傅青松开那个记者的肩膀,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逼着记者解锁后转了刚才他说的数字,记者还在呆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傅青就用手机从他手中换过相机,直接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记者直接吓傻在原地,腿抖了抖,没敢动。
傅青瞥了他一眼,很平淡地说:“你出去后告诉所有现在还在外面等着的记者,来一个砸一个。”
他砸相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现在看着记者也是同样的目光,似乎他们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上一刻可以砸碎相机,下一刻也可以打碎他的脑袋。
记者被吓怕了,连外套都没拿,准备直接跑路,却被身后的傅青叫住。
他听见那个男人说:“把你的垃圾清理干净再走。”
记者在他的目光下哆哆嗦嗦,被迫将摔坏了的相机扔进垃圾桶,等走出医院才骂骂咧咧:“什么玩意,没照片就不能写吗?我就要把谢颜写成个傻逼!也许流量更大。”
他还没来得及动笔,主编的微信就发过来了:“谢颜的事别蹲了,快回来吧。”
记者不太明白,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主编意有所指:“上头也没说不让写这事,就是说不能打扰伤员养病。也不只是咱们家,别家应该都要回来了。你自己琢磨这意思呗。”
记者看了一圈周围,果然蹲了这么长时间的同行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骂了一句:“妈的,后面有人。”
他连报道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写了。
傅青打完水,没和谢颜提刚才发生的事,而是问:“昨天是怎么了?”
谢颜稍稍皱眉,撑着脑袋,望向傅青:“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拍完戏回去的时候看到杨寻被一个粉丝堵住了,我就想把他拽走,没料到那个粉丝带了刀,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说起来谢颜还觉得挺丢脸的,那个女粉丝手无缚鸡之力,纯粹是因为谢颜没提前想到她可能带了刀,又有杨寻这么个累赘,不然怎么都不会躲不开。
大约是最近活得太平和了,要是换作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他早不知道多挨多少次拳头了。
傅青问:“杨寻二十多岁了,个头也不矮,怎么就能被女粉丝堵住不能动。”
谢颜漫不经心地回他:“他是个小少爷,被人保护惯了,有点傻,那时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傅青垂眼看着谢颜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叹了口气:“那我倒希望你也傻点。”
谢颜一怔,忽然明白了傅青话里的意思。
因为傻是有人保护,所以傅哥希望自己也被人保护,傻一点也不要紧。
谢颜很认真地想,他不傻,不需要人保护,因为他可以保护自己,也有力量保护别人。
不过这话他不会对傅青说,偶尔也不是不能在傅哥面前示弱。
谢颜仰头望着站在窗户边的傅青,问:“傅哥昨天连夜赶过来,要不要睡一下?”
傅青想了片刻,点了下头。
他已经处理完了记者的事,现在又没有别的事可做,休息一下,待会儿也可以更有精神照顾谢颜。
谢颜准备起身,把床让给傅青。他只是伤了手臂,过了一夜也不怎么疼了,现在除了左手不太能用力外,完全是活蹦乱跳,和平常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