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微笑道:“若是旁的事,某与这班兄弟确实拿不出手,可若说斗鸡走狗、喝酒蹴鞠,那就再也没有人比我们更jing通了。”
他抱拳一拱,朗声道:“某姓楚,名狂歌,请带某与众家兄弟上前见过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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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对天爱奴欣然道:“豪宅华车、男仆女婢,甚至连放了龙涎的熏香炉都置办齐了,这下够了吧?”
天爱奴淡淡地道:“不够!这般寒酸,怎么能扮得像一位西域大豪?”
大槐树下枝影婆挲,阳光斑斓地洒下,洒在少女的脸上、肩上,皎洁如玉,纯净无暇,远处飘来桂花香气,将芬芳与美se一起沁入人的心脾。
这美女好大的口气,出手又是如此的阔绰,杨帆越来越好奇她的身份了。
此刻,天爱奴说话的语气已然带上了西域味儿,杨帆实不知道,她居然还懂得一手口技,极其高妙的口技。她不但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西域人说汉语的生硬味儿,甚至还得意地向杨帆展示过她更神奇的口技:老人的声音、儿童的声音、虫鸟的声音、风雨雷电的声音……
杨帆其实也懂得口技,不过却远不及天爱奴高明,他只能把自己的声音变幻成苍老的、粗犷的等简单的几种男人的声音,而天爱奴似乎没有不能模仿的,杨帆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听了天爱奴的回答,杨帆忍不住惊问道:“这还不够?那我们还缺什么?”
天爱奴道:“还缺一只宠物。一个西域豪门的千金,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宠物?”
青衣小帽的杨帆翻了个白眼道:“宠物?我现在扮的不就是么?”
天爱奴“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两抹红晕便从脸颊一直润到眉梢,杨帆不禁看得有点呆了。
天爱奴俏脸一板,嗔道:“你呀……,做事去!”
看着杨帆走向楚狂歌一群人的背影,天爱奴的眼睛微微地弯起来,弯弯如新月,于是,便有一抹动人的灵韵,从她那似水的眸bo里漾出来。
天爱奴说还缺一只宠物,于是他们就去买宠物。大唐权贵养宠物成风,所以京里自有专门经营宠物的所在。
杨帆和楚狂歌步行尾随在轻车后面,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交谈中,杨帆才知道,原来这楚狂歌是禁军中的一位低阶将领,因得罪了上司,受到鞭笞,然后赶出了行伍,楚狂歌不想对一个还不熟悉的人谈起自己不幸的过去,杨帆知趣地没有多问。
几句话交谈下来,楚天歌反而盘起了他们的底细。
“我家姑娘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樱字。祖上在汉朝时候曾经担任过酒泉郡的部都尉,后来便世居敦煌,改以经商业,数百年下来,已然成敦煌大族。”
“哦!那么……姑娘何以只带杨兄弟你一人来到洛阳呢?”
杨帆笑道:“不然,我家阿郎与大郎君(阿郎-老爷,郎君-少爷)一同来了,不过他们去了扬州,当时因小姐患了风寒,便不曾同行。如今小姐一人在洛阳闲居,无趣的很,所以才想到处走走,散一散心。”
杨帆一面向楚天哥解说着“自家姑娘”的来历,一面暗赞天爱奴心思缜密,当今天下,只要中等偏上家境的人家,都好用昆仑奴、高丽婢,而这两种奴婢,不通过人牙子是雇不到的。
可天爱奴把自己的身份设计敦煌世家,就顺利解决了这个难题。敦煌大户人家偏居西域,还没有养成用昆仑奴、高丽婢的习惯,而是常用一些孔武有力的粗犷大汉做随从,如此一来,不通过人牙子,便很容易地雇到了扮仆从的人。
这个姑娘,不简单呐!
他却没有注意到,微微侧头望着轻车的楚天歌眸中,也隐隐透出若有所思的意味。
这个市井儿,同样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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