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
晏蓉回神,霍珩态度如常,想太多的念头占据上风,她瞬间淡定,摇头:“无事,既然是世兄的人,那便无碍。”
她琢磨着,孙校尉等人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或许是因为霍珩本人于怀帝的仇怨所致。要知道,怀帝就算不知情,也是强夺了他的未婚妻。
这种关乎尊严的事,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么一想,晏蓉更淡定了。不是霍珩不优秀,而是她这几年饱经风霜,刚解脱正觉身心疲惫,实在没心思谈及感情。
正如山珍虽美,但她此时只想食海味,即使是美食,也需要心情来佐餐。
“无事就好,”霍珩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那世妹日后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晏蓉展颜一笑:“我要回家。”
“我要看看弟弟长高了多少?阿爹阿娘身体可有比以往康健?”
“我想看看我从前种下的小枣苗,如今可有长大结果;桃园里头的老桃树,今年是否还会开花。”
她轻轻地笑着,唇畔弧度十分柔和,说不出的殷切期盼,一双美眸亮晶晶,仿佛整张小脸都在发光。
霍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腔融化,暖暖热热的,包裹这他的心脏,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和熙:“会的,你很快能看见他们。”
他突然明白了晏蓉的心思。
这样也好,回到太原,为这一次不如意的旅途画上圆满的句号,然后她下一阶段的新生活将重新开启。
届时,他将会为她的新生活描绘上浓墨重彩。
霍珩微笑:“阿蓉,我正要来告诉你,黄河水流渐缓,我们明日清晨,即可渡河。”
反正他们时间上并不紧迫,也正好让晏蓉把身体养好。
陆礼妙手回春,不过数日晏蓉已大好,渡河时机没等来,倒是日夜兼程的晏一赶了回来。
晏蓉立即招了他来见:“事情办得如何了?”
晏一面带疲惫,却带喜色:“禀主公,大事也成,标下亲眼所见。”
“好!非常好!”
晏蓉“腾”一声站起,喜形于色。
郑牧死了,彻彻底底地一命归阴,哪怕日后大齐朝仍被有心人用来做文章,得以再苟延残喘数年,那也与她这个先帝皇后干系不大了。
没有利益干系,就自然淡出众人视线。
快五年了,她终于摆脱了这副枷锁,晏蓉激动得一时热泪盈眶。她忍了忍,笑着唤起晏一:“做得好,诸位当记一大功!”
她又问:“那文显呢,可曾安全带回?”
文显也是晏氏家奴,可惜命不好是个天阉,当初晏蓉想往怀帝身边放眼线,试着寻摸一下,没想到真有,父亲就把人悄悄送进了洛阳。
晏一露出笑意:“文显已安全带回,可惜他前几天时常淋雨,事成次日就病倒了,标下把他安置在后头的房舍。”
文显非常机灵,早在怀帝惊慌失措命銮驾疯狂奔出去时,他就伺机跃出车外,躲进人高的茅草丛中。
后头的巨石落地诸事,统统与他不相干。
“标下替文显谢主公关怀,等文显病愈,再让他到主公跟前见礼。”
“不急,好生养病要紧。”
晏蓉刚想让晏一也下去好好休息,却见他浓眉微蹙,似有未尽之言,她忙问:“晏一,可有何不妥之处?”
“禀主公。”
晏一其实也不想在主子兴头上添。负。面消息的,但事关要紧,他不得不说:“标下传信与文显后,一路尾随銮驾,最后生变时,却是发现了些许异常之处。”
他将变乱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隐去了怀帝最后身死的具体场面,以免主子受惊吓,余者事无巨细。
“那孙姓校尉本领了一队骑兵上前护驾,只是他拐过弯道后便不再向前,反而抄小道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