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隐秘性极高,伪装得还十分好,历来少人问津,但亚夫这两日提高警惕,却发现客流量增加了好几倍。
其实也没多少,就是平时可能一天没有一个外人接近的地方,突然多了个帮小主子追越狱宠物兔的小侍女,又多了两个赌资分赃不匀相约到僻静处谈判的男仆,最后还有一个老眼昏花走错路的老婢。
虽有人出面一驱赶或打岔后就立即离开,看似偶然,但在这种主公启用他的敏感时刻,晏亚夫可不觉得是凑巧,他立即将讯息传了出来。
“亚夫做得好,当记一功!”
晏蓉一拍长案,终于露出笑意,没错,就应该是这样!在外考察地形,以备届时接应,在内也频繁接近,以便确定营救路线。
合情合理。
晏蓉虽然不知道霍珩要营救谁,但她有八成把握就是这里。
“你传话给亚夫,让他尽可能做好准备,以便随时配合营救。”
八成把握,很值得一赌,要是这都不中,那就是天意,合该自己独身闯出洛阳了。
“主公!可是……”
向来镇定的晏一难得露出急色:“可是那霍侯明日将要离开洛阳,折返冀州了啊!”
霍珩众目睽睽之下奏请离开洛阳,大宴未散,他已收到消息。
人都走了,说啥也白搭呀!
晏蓉微微一笑:“他会回来的。”而且很快。
“晏一,你亲自挑几个人去。”
人手贵精不贵多,今日一见,晏蓉更不小觊她这位前未婚夫,微笑一敛,她严肃道:“我们务必打探到霍侯折返后的落脚点。”
怀帝点头:“皇后所虑甚是,然响鼓需重锤,机会难得。”
田崇快病死了,太尉府诸子争权,一时群龙无首,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失不再来。
怀帝皇帝当了十几年,就在田太尉的手底下憋屈了十几年,他不想再忍了。一想到还得长年累月的忍下去,他就几欲疯狂。
“皇后的顾虑朕已细细斟酌过,朕已下令郭禾,令他领兵进城不得超过五千。”
怀帝打的主意是让郭禾引凉州兵进城,出其不意一举围困太尉府,还有田党首脑的府邸,迅速结束战斗。
毕竟田太尉掌着洛阳及周边的兵权,不能让田党反应过来有反扑的机会。
怀帝心跳得很快,万幸他记得此乃机密,不可声张让第三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
晏蓉半晌无语。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五千就五千?郭禾那么听话吗?就算他没有其他想法,那你不担心他失手被田党反扑瓮中捉鳖了吗?
田崇盘踞洛阳多年,掌权二十载,真一点后手都没有吗?那么容易就束手待毙了吗?哪怕他病得快死了。
“想来是妾多虑了,陛下既然已思虑过,想必不假。”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晏蓉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不再废话。
她还是多考虑自己吧,情况已经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了。
晏蓉瞥了下面的霍珩一眼,她必须和霍珩达成合作关系,不然的话……
也不是晏一带来了什么消息?
晏蓉正垂眸思忖,下面的霍珩却有了动作,他站起来,对御座拱手:“启禀陛下,臣出征已多时,治下政务积累甚多,臣唯恐有负皇命,欲明日即启程返回治地,处理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