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像中露出马脚的惊慌、忐忑或者被人质疑的怒意,路大爷唇角一挑,竟然……满脸的得意。
好像在说‘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你、你……”
姜悦突然恨的厉害,使劲去拔那只镯子,偏一时拔不下来,手都勒红了。
如果你给我的跟别人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以前还觉着这话矫情,此刻却觉的这话简直就是椎心的利刃。绵绵密密的痛意自心底升腾,无从抵挡。
他是她的唯一,而她却是他无数过往中的某一。
他怎么可以这样?
掌柜的瞧出不对立刻端着那些挑剩的‘破烂’出门,城门失火可以,殃及池鱼不不好了!
“你干什么?”路大爷一把攥住她腕子,心疼的道:“不喜欢我帮你摘,你别伤着自已。”说话间已经帮姜悦把那只镯子取下来。
看看、看看。
以前干过多少回这种事,练的这么熟?
姜悦很没出息的迸出泪意,“你这么会挑首饰,还会挑衣料,还说你以前从来没有过女人?你骗我!”
路大爷,“……”
旋即放声大笑,伸手捏着姜悦的脸颊使劲揉搓,“傻妞妞!自已笨还总往歪处想!”
“那你给我个理由!一定要骗得过我那种!”姜悦舒了口气,却依旧嘴硬。
“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翠和楼,是你相公的本钱!京城最大的绸缎铺子,宝和布庄,是你相公的买卖!这个理由够不够?我好歹是东家,再不懂也懂些吧?”
啪嗒,姜悦下巴掉地上了。
“不对,你不是只有十万两身家吗?十万两不够开这么大的铺子吗?”
路大爷气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只有十万两身家?你问我有多少银子,我划拉划拉大概有十万两现银!剩下的铺子庄子之类的没算在内!”
姜悦,“……”有钱人的财产都是这么分类计算的吗?
“那我要不要回去给家具行老板涨个十两八两的?刚才讲价讲的有点狠,你会不会觉的没面子?”
姜悦有点懵,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自已是大老板太太的现实,脑子里居然全是买两杯豆浆喝一杯倒一杯的梗。
路大爷捂了下眼睛,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不用!我赚的多开销也大,每年剩不了什么,你就替我省着过吧!”
“你哪来那么大开销?”姜悦一激灵。
路大爷神色微凝,想了想道:“妞妞,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场惨败?”
姜悦平静的点头,手指却紧紧捏住裙子。
“我这条命,是义父身边五百七十四名亲卫拿他们的命换回来的,他们的父母妻儿……我不能不养!”
“这是应该的!”姜悦骤然松了口气。
她真怕路大爷受刺激暗中养死士什么的报仇。
能操纵那么大的阴谋,坑死两名当世名将数万兵马,背后的黑手能是一般人?
皇亲国戚级别的都有可能!
路大爷单枪匹马的跟他们斗,那不是找死吗?
“我懂医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他们治伤看病,也算尽一份心。还有,咱们家里就是日常吃用,你也别想着让我过什么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也过不习惯,你以前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别亏着他们。”
这一刻,姜悦突然明白路大爷为什么会做生意,也明白了路大爷的钱其实跟她以及他们的生活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