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金玉良缘’不错的。”
黛玉见她那一双黑眼珠转个不停,一副狡黠模样,又不知在寻思着什么坏主意了,忍不住提了句。
“我不管你,你可也莫要惹是生非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
黛玉:越发觉得担心了怎么办?
没过几日,原本只在园子里‘金玉良缘’的事就传遍了整个荣宁两府,便是贾母那里,也听了一耳朵,于是,这天众媳妇来请早安的时候,贾母就问起了这事。
薛姨妈忙笑,“她们孩子们顽笑呢,倒是说到您这里了。”
凤姐儿也连忙笑着解释,“老祖宗这里是我说的,倒是我也来了一出鹦鹉学舌。”
贾母也指着凤姐跟薛姨妈笑道,“她是见我无聊呢,又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巴巴地就跑到我跟前说来着,也不管还怀着身子,你只管说她就是。”
“夫人听听,老祖宗都不向着我呢!”
王夫人笑着横了她一眼,“就数你最有理了。”
一番笑闹过后,薛姨妈这才道来,“原是莺儿那丫头见宝二爷那玉上写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笑着说跟宝丫头那金锁上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像是副对子似的,她没读过什么书,那里又瞧得出来,不过是觉得读起来上口罢了,也不知怎么就传歪了去,真真是该打!”
大家都是知道宝钗那金锁的,于是便多问了句,“可是宝丫头常戴着的那块金锁?”
“可不就是那块,说来也巧,她年幼时一赖头和尚找上门来,说是往日遇上了戴玉的方成婚姻,长久戴着才能好,我们虽没当真,又怕于她身体有碍,便时时刻刻嘱咐她戴着,全当个护身的物件儿便是了。”
贾母年纪大了,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便格外信奉,此时听了还有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那宝丫头吃的那什么药丸也是他开的方子?”
王熙凤听着就笑了,“老祖宗是贵人多忘事,人家妹妹吃的冷香丸不光用料风花雪月,还有这么个好名儿,偏生您就给忘了。”
“看看这猴儿,我们才说几句话呢,也没冷落了她,偏就这样编排起我来了!”
几人又笑了笑,薛姨妈继续解释。
“正是那和尚给的方子,我们也不懂,找人看了,也还是不懂,只说没什么坏处,便年年都花大功夫找人配药,好在宝丫头吃着也还好,就这样吃到了现在。”
也幸而今日刑夫人院子里有事离开得早,不然听到这吃药的事,又不知生出什么祸端出来,薛姨妈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贾母若有所思,“这样看来,那和尚倒是有些本事的。”
贾母心里究竟作何感想皆是不知,倒是过了不久宝衩生辰,亲自拿出了二十两银钱让凤姐儿给置办酒戏。
众人得知后,又各自出了份例,倒很是热闹了一番。
对于这一切,黛玉也只是点这若水的头说了一句“你呀!”
而就在若水依旧每月中旬去南宁王府,其他时间跟着惜春两人在大观园里四处打发时间的空隙,大观园里又出了事了。
黛玉刚一听到宝玉被烫伤的消息就忍不住看向了若水,气得若水差点蹦了起来。
“这次可不关我的事!”
绮罗还当黛玉是担心若水也去了那边,惹了祸事,忙替她说话,“确实是与二姑娘无关的,说是他们环哥儿不小心将灯打翻了,刚巧宝二爷就在边上,一个不小心就烫伤了。”
黛玉见她误会,也不想多解释,只是趁着没人的时候,私底下又拉着若水多问了几句。
“我可是听长姐的,许久不曾‘说’什么了,人是环表兄烫的,又是在二舅母那里,与我有何干系,再说,我最近可没见过他的。”
见她如此,黛玉便也明白了此事可能确实与她无关,不过至于让宝玉被烫,她相信如果若水当真“说了”什么,只怕宝玉随便到某一处去都能“恰巧”遇上被翻倒的烛台之类的事。
黛玉放过盘问若水后,想着少不得要去那边看上一眼,便让人给若水收拾收拾,再让人喊上其他姐妹,这才出了院子。
若水满脸为难,再一次去王府见那人的时候,忍不住就跟他抱怨了,待抱怨又忍不住追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格外多事来着?动辄一屋子人围着打转呢!”
不想,男子听完之后却没有向往常一般附和她。
“你既说他是阖府的命根子,家人又格外重视,那所有人围着他打转又有何不可?”
若水噎了噎,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可是,就合该他一人受伤,所有下人都要连带受罚,身边的其他人也要低着头过活,上一回也是,这回又是……”
男子这次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非也,主子受伤,那便是下人伺候不力,合该受罚,便是放在我府上,有这样一个命根子,倘若不慎受伤,我却是会连自己都一并怪上的。”
不知为何,若水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意有所指,更有甚者,她总觉得脸都有些发热了。
“我、我才不会这、这样呢,这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