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就瞒不住。”钱三奶奶昂起头。
“瞒还是瞒得住的,男人哪会相信女人也能懂学问文章。
就连怎么生孩子,他们也觉得,没他们指点可不行,他们不指点,女人肯定不会生。
不过,也确实,得点一下。”李桑柔笑道。
钟二奶奶笑出了声,钱三奶奶嘿了一声。
“还有件小事儿。每一张小条,我收了三十个大钱,除去寄信钱,一张小条还能余下将近二十个钱。
照理说,这些钱该给你们使用,不过,这几年,我要用一用,先不给你们。”李桑柔接着道。
“我们不缺钱用。”钱三奶奶看了眼钟二奶奶,笑道。
“那行,别的,就都交给你们了,怎么都行。”李桑柔摊手笑道。
……………………
顺风大掌柜邹旺刚到无为府,就接到了安丰县派送铺递过来的急信儿,捎了安丰县吴县令的话儿,让他赶紧到安丰县,出事儿了。
无为府到安丰县不远,邹旺接到急信儿就启程,一路快马,赶到了安丰县,先往派送铺去。
派送铺的胡娘子看到邹旺,先喊了句阿弥陀佛,忙着往铺子里让邹旺,“大掌柜这是接了信儿就过来了?饭吃了没有?先坐下喝杯茶。”
“带的有干粮水袋,你别忙,我就站这儿就行,你这铺子小。出什么事儿了?”邹旺站在铺子门口,接过胡娘子递过来的茶。
“咱们晚报上,不是出了份粮食价儿嘛,就是这个惹出来的事儿。”胡娘子从铺子里出来,四下看了看,压着声音道:
“我也是看了咱们那粮食价儿才知道,敢情,咱们安丰县的米,样样儿都比寿春贵,贵出至少三成!八甲陈早稻,比寿春足足翻了个倍!真黑心哪!
咱们那粮食价儿出来,也就两三天,咱们安丰县里,就有人赶着车,去寿春买米,一大车米拉回来,可省不少钱!
街上也多了好些挑担子卖寿春米的。
这么着,粮行就闹起来了,说咱们造谣惑众,前天冲到咱们这铺子门口来了,要砸铺子,我就让我家老大去报了官。
前儿晚上,县衙里的王师爷过来,说是吴县令的话儿,让我请您过来一趟,说是粮行往衙门里递了状子,告咱们顺风造谣惑众什么的,我就赶紧给您递了信儿。”
邹旺舒了口气,果然是粮行的事儿,这个,他想到了。
“还有别的事儿没有?”邹旺看着胡娘子,问了句。
“咱们县粮书,跟粮行会长是族兄弟,没出三服。”胡娘子声音压得更低。
“嗯,我知道了。粮行这些事儿,大当家早就想到了,没大事儿。
这一阵子,你自己小心些,还有家里,防着小人。”邹旺交待道。
“我懂,大掌柜放心。从粮行来闹过事儿,这几天来来回回,都是我们当家的送来接回。”胡娘子笑道。
邹旺喝完茶,放下杯子,往县衙过去。
听说顺风邹大掌柜请见,王师爷一路小跑迎出来,“大掌柜可真是快,我们县尊前儿还夸呢,顺风可真真是名符其实的顺风飞毛腿儿。
大掌柜这边请。”
邹旺跟着王师爷进了通往县衙后院的圆洞门,转过影壁,看到站在正堂门口的吴县令,急忙拱手紧走,“不敢当。”
“你们顺风,连大掌柜都是飞毛腿儿。”吴县令拱起手,和邹旺说笑道。
“吴县尊有召,小的自然是要飞奔而至。”邹旺拱手长揖。
“哈哈,你这句,得换成我不敢当了。”吴县令一边笑,一边侧身往里让。
邹旺躬身笑着,落后吴县令一步,王师爷跟在最后,进了正堂。
吴县令让着邹旺坐下,说着闲话,喝过一杯茶,才进了正题。
“老邹啊,这趟请你过来,是有点麻烦事儿,你们胡掌柜和你说过没有?”吴县令看起来一幅头痛无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