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阅平回拨了过来。
李春香看见了,激动得伸手就想去夺。
两人纠缠间,通话的按键被丁烈自己不慎按下。
李春香见状,刚要张嘴吼,身子就被丁烈圈进了怀里,嘴巴当即被捂住,紧跟着,一股手力从李春香的后背涌入。她被丁烈抵到了大树上,后背紧贴着丁烈,前胸又死死地靠在树上,两座大山瞬间被树挤成了扁踏踏的烧饼,整个人都成了块夹心饼干,半点儿劲也使不上来。
丁烈一手控制住她,不允许她发声,一手举着电话平静和那头的卢阅平通话。
李春香的鼻子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多想畅快淋漓地喊上一句:阅平,我被抓了,我没死。
泪光疯了似的在春香的眼睛里凝聚,可她就像铁板上的大鱿鱼,硬被铁板和铁铲子牢牢碾在了中间。既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丁烈矗立在李春香身后,对话时连气息都演绎得极好。
李春香渐渐不再挣扎了,因为这通电话卢阅平和丁烈聊了很久。安静的夜里,就连电话那头卢阅平说的每一句话也全被李春香听进了耳朵里。
卢阅平告知丁烈在黑龙江发生的事,又因为梁栋是准妹夫的原因打听到了伏中译和其堂兄弟当年的恩怨,甚至和徐白怎样患难与共,生死一线的细节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中被剥了个干干净净。
听到这一切的李春香,忽然就目光呆滞,脑袋空白,一腔热血仿佛都变成了冰锥子,把她热乎乎的身体弄了个透凉。
结束通话后,丁烈才放开李春香。
可她一时间没有动,身子还贴在那颗树上,像极了个面壁思过的人。
丁烈问她:“现在信了吗?他喜欢徐白,喜欢到差点让自己丢了命。你呢?傻傻的想逃,为一个只把你当成生育工具的男人?”
李春香呆滞过后,抱着树,疯狂的啕嚎大哭起来。
她一拳一拳砸着树皮,手都流了血仿佛还不过瘾,突然把拳头伸向了自己的小腹。
这些年她过得很艰辛,十几岁就随父母在菜市场里卖菜,生平头一次谈个恋爱就遇见个人渣分了手,后来她就认识了卢阅平。跟卢阅平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李春香虽然没享受到电视里演的那些女孩得到的完美爱情,可卢阅平是第一个送她礼物的男人,平时待她也算不错,她没有那么多要求,就想找一个人踏踏实实的过一生,仅此而已。
可这通电话却无情地摧毁了她所有美好的拼图,原来丈夫不仅是个倒卖文物的罪犯,心里还实打实装着别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这段感情又失败了,败得惨烈。
“你干什么?”丁烈一把捏住李春香的手腕,难得发了火。
李春香悲伤过度,毫无形象地变形着还算端正的五官,竟拿脑袋去撞树,眼泪简直可以流一碗,那模样,可傻了。
丁烈再看不下去,干脆从后头紧紧将人抱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对男人有太多期望,你偏不听。卢阅平一旦被抓,少说也要判三年。他没告诉你实情,还跟你结婚,这种行为本身就很不道德。你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在这哭天喊地,真贱!”
李春香挣开丁烈,鄙夷地说:“是是是,我贱行了吧?我都听见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和阅平一样,都是干那个的!你们谁也别说谁的坏处!谁也说不着谁!”
丁烈眯着眼,没吭声。
心里却孤傲地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晃神间,李春香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冒着细汗,瞧着十分痛苦。
丁烈再定睛一看,她宽松的白衬裤上,有一团红色印出来。
他反应很快,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打横将李春香抱起,快步回到自己的独栋别墅内,喊来他相熟的一个老医生连夜上门瞧春香。
李春香蜷缩在床上,疼痛得脸色发白,留着眼泪念叨着:“我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了。”
老医生有些无措地走出房间告知他李春香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