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丫头,芷丫头,是我,快开门啊。”
叶白芷听到这声音,绷紧的声音一松,无力的跌回床上,直到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才慌忙出来开了门。
门外,叶苏木扶着叶老爷子,身上背着叶老爷子出门看诊的药箱,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叶白芷看到老爷子,一瞬间所有的担心都出来了,哭着拉着老爷子的手,指着屋里说不出话来。叶老爷子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对叶苏木道:“走,去屋里看看。”
珍儿还在冒着虚汗,嘴里喃喃着:“不要,跑,跑。”老爷子看她烧红的脸,忙坐下给她号脉,还是受了惊吓,邪风入体,再加上珍儿体弱,才感染了风寒。
风寒传染,即使现在是夏天,可是像虎子这么体弱的还是还是危险挺大,叶老爷子让叶苏木带虎子去堂屋里坐等着。他开了方子,去煎药,让叶白芷用烈酒给珍儿擦身子。
这酒还是上回办过屋宴的时候剩下的两坛,都是好酒还烈,一打开就满室酒香。叶白芷把酒倒在盆子里,用手沾了酒,不停的在珍儿身上揉搓着,直到后背泛了红才停下。
等老爷子的药熬好,给珍儿灌下了,没过多久,她身上的温度就退了些了。叶白芷无力的摊靠在床头,两手通红还直哆嗦。
停了一会儿,去堂屋看,才发现虎子在叶苏木怀里已经睡熟了,叶苏木在山里劳累了那么久,前半夜还巡视了那么久,早就支撑不住了,靠在椅靠上就头点连点的。叶老爷子坐在桌边,手里端着杯水,慢慢的啜着,脸上也是一片憔悴。
“爷爷,你回去睡吧,珍儿现在烧退下去了。”叶白芷轻声道。
叶老爷子摇摇头,“我在这里等等吧,珍儿这种情况是最容易反复的,她要是下半夜再发烧,你一个人也没办法。你放心,爷爷我身体强壮,这会子我还熬得住。”
叶白芷也知道叶老爷子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就也没坚持,转身从珍儿的箱笼里找了两个薄薄的棉袄出来,折好给叶老爷子还有叶苏木一人头下垫了一个,让他们能舒服点儿。
要时不时的去看看珍儿,叶白芷怕自己睡着了,就跟叶老爷子说着话,“爷爷,我刚刚急死了,想去找你们又不放心珍儿一个人在家,后来下定决心要去找你了,就听到你们来敲门了。你怎么知道珍儿染风寒了?”
“我也不知道,”叶老爷子淡淡道:“珍儿这样的情况,一般人都会受到惊吓,就像那个小姑娘一样,晕过去算是轻的。不过珍儿心智坚强一些,白天又不显,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就是晚上睡不着,见你们这边灯亮着,就想着过来看看。”
叶白芷点点头。
“哪里是睡不着,爷爷是一晚上没睡。”叶苏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听到他们的谈话,开口道:“我们巡视都看到他好几回站在医庐门前往你们这边望了。我们亥时就没有巡夜了,可我回家的时候还看到爷爷站在门口。要不是我爹跟我娘劝着,爷爷今晚上肯定得在门口守一夜。刚刚要不是你大嫂说肚子饿了我去庖下给她找吃的,爷爷估计一个人就背着药箱过来了。”
叶苏木说完,屋里一阵静默,叶白芷两眼通红的看着叶老爷子。
老爷子还是半眯着眼,一片淡然。
珍儿说过,老爷子慈祥和蔼,对人亲切,他能对别人好,那对自己的家人就更好。叶白芷想到珍儿说的这话,心里非常赞同,她以前真的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只听蒋氏抱怨爷爷喜欢大伯家的哥哥姐姐,还怪爷爷不管她爹,让他们过苦日子,就对爷爷有偏见,从来见了他都不亲近。其实想想,是他们自己没跟爷爷亲近,甚至有时候爷爷想跟他们说话,他们也爱理不理,总是一副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的嘴脸。
对珍儿跟虎子这么好,不是没有道理的。珍儿跟虎子是真的把爷爷当做自己的爷爷在敬着、爱着,每次上城里,珍儿都会去一品香给爷爷买他最爱吃的云片糕。爷爷
叶白芷怕自己再想会忍不住哭出来,捂着脸去了内室。
又过了一个时辰,珍儿的风寒果然反复了,身上又开始热了起来。叶老爷子施了针,出了珍儿体内的寒气,又灌了一剂猛药,她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直到天亮都没再烧起来。
叶老爷子回到家,毛氏他们就围上来问了珍儿的情况,直到她的烧退了,才放心下来。
吃了早饭,让叶老爷子跟叶苏木去睡觉了,毛氏拎着罐鸡汤,还有给叶白芷他们的早饭去了珍儿家。
“芷丫头,你先累累,等珍儿稍退了就好了啊。”毛氏给叶白芷还有虎子一人倒了碗鸡汤,剩下的放灶上温着,对叶白芷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