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早熟的章泽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非是这个金大腿会抱着自己的小爸爸啃来啃去,自己的小爸爸会情动不已的坐在金大腿的身上,两人交叠在一块儿去,散发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气氛。
“哦。”小朋友抱着自己的玩具熊上了楼,站在拐角处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俯身看去,便见被他忽然遗忘有想起的这个小爸爸当真和金大腿叔叔相对而坐,坐在金大腿的腿上,抱着,像是要将自己融入对方怀里。
章泽有些不太高兴,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章泽其实还记得小爸爸曾经说过,等他们还完钱就一起离开的事情,他们还拉过勾,小爸爸还保证过,可现在,小爸爸肯定忘记了。
小爸爸依旧是他的唯一,可他却已经不是小爸爸的唯一了。
章泽没有听话的上楼,他坐在黑暗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看着楼下客厅的两人耳鬓厮磨,是的,只是看,他隔得太远,还听不见那两人在说些什么悄悄话,据小朋友为数不多的想象力揣测,应该是在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
他的小爸爸应该会说:“我好开心,我想要你。”
金大腿叔叔应该会说:“好的。”
于是他们的感情就更深更深了,他就真的会被排除在外,总有一天,邪恶的金大腿肯定会蛊惑小爸爸不要他……
小朋友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太多感情,好像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定下了死刑。
而这段时间的确很忽略章泽的祁清越真的是忽然感觉来了,想要和轮椅大佬说说话,他现在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回到过去的东西,但是却依然被轮椅大佬宠爱着,这人对他的好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他离开的时候可以很潇洒,可回来时就患得患失。
陷入名为感情的漩涡中的人,通常是不觉得自己有多矫情的,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包括亲吻和哭泣。
但是祁清越没有像章泽想的那样那么直白的说自己的感受,他当时回到过去,是抱着最后浪一次的豁达回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回道正常时间点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和戚桀在一起,于是做什么都很放得开。
可现在许愿罐突然的就这么没有了,最后连粉末都被风吹走,能够证明他这段奇遇经历的除了随时都会忘记的记忆,什么都没有。
这倒不是祁清越怀恋那个许愿罐,只是当许愿罐存在的时候,戚桀对他是不加掩饰的爱意,眼里的东西明明白白他都看得见,但是他认为那是假的,当许愿罐不存在了,戚桀仿佛更加能自我控制了一般,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眼底的爱意也浅淡的只有在偶尔才会显现。
太飘忽不定了,哪怕戚桀说再多的情话,祁清越都感觉他和戚桀的关系总有一天会结束。
看啊,他其实没什么好,花店是戚桀给他的,他没有自己的工作,没有房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当他失去许愿罐,连变态们都不会来找他,甚至他救回来的章泽,都已经被钱女士收养,他又开始孤独一人,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他,喜欢着这么好看又聪明,有着全世界最棒身材的戚桀,戚桀又喜欢他什么呢?
其实,这个问题就像他离开过去时,渴望得到年轻的戚桀一句‘我也喜欢你’这句话一样,都是对自身的不满和对伴侣的归属感太弱。
然而祁清越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悲观,但又控制不住,他发现自己似乎永远也改不了想太多的毛病。
戚桀看见这个傻乎乎的仓鼠不知道又开始乱七八糟想什么,然后一副自己是负心汉的眼神,就眸色微暗,三下两下把这只不安分的仓鼠裤子给扒光,然后从沙发缝里掏出润滑液就倒了这只仓鼠一屁股。
“啊?干什么?”肥屁股仓鼠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拽着戚桀的衣裳,然后就闷哼着发出难耐的声音,喘息着吞下了个大家伙。
“你、做什么?”那大家伙进去后没有动,就只是静静的呆着,祁清越不明所以,却因为被撑的太满而脸蛋发烫,打断了他方才的思路。
戚桀安抚似的抚摸着男人的背部,亲吻男人的嘴角,说:“我感觉这样才是谈话的姿势,不然你总是走神。”
祁清越有些羞涩,双手缓缓的环着戚桀,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说:“那……以后都这样吧……”
戚桀浅笑:“好。”
果不其然,里面塞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祁清越是没有心思想东想西的,他只会直白的询问,比如:“戚桀,你中午在车上……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轮椅大佬摩挲着男人的腰肢,笑而不语。
“我想知道,我想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办法让它作用在我身上的副作用消失,我以前许过的愿望也都是不可逆的,就是说我许愿让自己变好看,就不能许愿让自己变难看,或者撤销之前的愿望。”祁清越不在掩盖自己曾经的阴暗心理,他对这场感情开始孤注一掷。
他把自己所有都奉献出去,如果戚桀以后不要他了,他就走,真的走的越远越好,然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恋爱了。
祁清越被伤过一次,没办法再承受第二次,所以这是他最后的豪赌了,从他决定拯救戚桀而不是拯救自己,就开始了。
戚桀的想法自认没人知道,他依旧是那个有点儿阴晴不定的轮椅大佬,只不过从此,那个总被他想方设法要找出来的念在嘴上的‘恩人’,如今坐在他的身上紧紧的包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