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美梦总归是美梦,梦一旦醒来,已经是凌晨了,此时的刘聪和他的人马已经因为酒足饭饱,醉倒了一大片,不要说警戒了,能站起来的也没有几个了
就在此时,诈降的弘农太守垣延乘着夜色,带领着弘农的忠义之士偷袭了刘聪
也是这个刘聪命不该绝,竟然被手下救了出去,而且刘聪也并没有把所有的人马都带进城,终于避免了全军覆灭,但仍旧被打的大败而归,向北逃窜回平阳了
可惜的是,弘农太守垣延在不久之后,竟然身染重疾而死
而另一路的石勒也遭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
飞龙山一役,拥有着西晋末第一谋士张宾的石勒,在面对着冀州太守王浚和段氏鲜卑联军的时候,头上脚下都冒出了冷汗
阳光底下,那一片白的耀眼的马铠出现在了山坡之下
石勒的弓箭射不透这些坚固的马铠,首轮的弓箭射击在这些重装骑兵的面前,完全失效
而这一战,也让石勒知道了自己和这些一方大诸侯的差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人马都是一些没有约束的流寇盗匪,乌合之众,更重要的是石勒知道了拥有了重骑兵的鲜卑,有多么可怕这也直接导致了以后石勒在北方和鲜卑对抗时的小心谨慎
而作为初出茅庐的张宾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同样没有想到,游牧部落竟然可以拥有马铠和重骑兵,但这次失败最让张宾收获的并不是这些马铠的强大,而是张宾清楚的认识到了,拥有一个强大后方的重要,他一定要把石勒这支像蝗虫一样居无定所的军队彻底改变,而改变的前提就是拥有一个牢固的后方,他才可以发展生产,发展军力,才可以为今后打天下坐江山建立基础。
石勒兵败了,撤退了,但是他发誓,他一定会回来报这一箭之仇的
而身在平阳的刘渊在得知自己的两路大军兵败而归后,人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他花多了多少年的谋划,多少强征的民脂民膏,都是为了灭晋,可是这西晋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看着好像要灭了,但偏偏就是不灭
刘渊无力的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他向下看着自己身处的这所宫殿,还有这些还在吹胡子瞪眼的众臣,刘渊慢慢深呼了一口气,微微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
内侍一见刘渊的暗示,马上向众臣呼喝道:“退朝”
仅仅只过了两个月,冬天的北方,正是这些匈奴人最难过的日子,物资短缺,粮食匮乏,但是人口依然那么众多如果不去打劫晋朝,这冬天要怎么过
那些汉国的贵族们,虽然在经历了几次对晋战役的失败,但是晋国富饶的土地,美丽的女子,依然让他们这些人魂牵梦绕
他们在一次上朝的时候,全部跪在了刘渊的面前,递上了奏折
这两个月,刘渊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他觉得,身体越来越不灵活,尤其是自己经常因为一些很小的风寒就会生病,而且一病就是好多天,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刘渊发现自己的咳嗽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血迹了
刘渊很清楚,自己这是快死了,可是西晋的洛阳就在眼前,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只要再用一点点力,自己就可以成为这第一个攻下洛阳的异族皇帝呢他好恨,恨苍天为什么不能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只要再有个两年,或者一年,他一定可以把已经腐朽不堪的西晋王朝彻底毁灭
想到这里,刘渊接过了这些贵族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剧烈的咳嗽着
慢慢的,刘渊合上了奏折,他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刘聪,刘曜,还有那个让他的计划推迟了好多年的刘景
刘渊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景,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复杂
“诏,楚王刘聪”
“臣在”
“始安王刘曜”
“臣在”
“还有汝阴王刘景”
“臣在陛下”
“命汝等三人带兵五万,克日启程,攻打洛阳务必攻克”
听到刘渊的诏令,群臣都沸腾了,这三人可是汉国的三巨头,他们三人一出,洛阳几乎就是手到擒来啊那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那数之不尽的美女歌姬,就像是马上就要喷涌而来一般,众臣不仅在欢呼,更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把自己的亲族子弟推荐到大军之中去了
要知道,不仅刘渊自己知道自己时日不久,这些个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也早就看出了刘渊大限将至,而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都是汉国中权势滔天的巨柱,如今刘渊在这样的身体情况下,仍旧愿意把大军交给这几个人,这意味着什么
许多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一般的透亮要抱大腿请乘早啊
公元309年十月二十一日,刘聪的大军已经进驻到了宜阳
洛阳朝野大惊
晋怀帝更是夜不能寐,食不能坐,不断的派人向东海王司马越询问国策
东海王司马越的脑门上也是黑线不断,这日子过得怎么那么不舒心本来晋阳刘琨绝对可以牵制住汉国的步伐,偏偏不知道怎么的,跳出来了一个铁弗刘虎和白部鲜卑,自己安置在匈奴汉国头上的利剑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不说,还成了累赘,白白分去了自己不少的兵力而冀州的王浚也已经不怎么听自己的使唤了,自己的手中也已经无兵可派,无将可用了
正在司马越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司马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自己的谋主刘舆。
可是如今的刘舆已经病入膏肓,根本不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