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司马业和阎鼎两人一听到李矩的名字,都是眉头一皱,他们两个实在是不明白荀藩为什么老是要提起这个人
因为对于秦王司马业来说,李矩是一个比自己更受百姓爱戴的人,让这样的人待在自己身边,实在是让人浑身的难受,现在好不容易甩掉了,难道不是对自己对自己的舅父都好当初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说李矩的不好吗怎么现在又那么想着他了
而对于阎鼎来说,李矩的确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这个人的存在,直接让自己在秦王司马业的眼中变得可有可无,这次自己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利用秦王对李矩的不满和石勒大军进逼的时机,不仅带着秦王出逃,更重要的是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现在,这个荀藩此时又提起那个该死的李矩,是何用心难道还想再把李矩请回来哼哼,我阎鼎可绝对不会让你这只老狐狸得逞的
而且,阎鼎很清楚,造成秦王和李矩产生如此大隔阂的人正是荀藩
现在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吃痛之余还想弥补一下伪君子,果然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想到这里,阎鼎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荀大人是想带兵杀回密县吗哼,荀大人果然好气魄,不愧是真英雄”
“呵呵,阎将军不用如此嘲讽,老夫要是有能力杀回密县,何必跟着你一路逃命或者,阎将军是想激将老夫去送死借这石勒的手杀了老夫看不见老夫你就清净了”
阎鼎没有想到荀藩竟然会这么直白这么激动的指责自己,而且还是当着秦王司马业的面说这样的话,这叫他阎鼎如何自处
阎鼎心里很明白,荀藩和秦王司马业的关系可是外甥和舅父的关系,而秦王如今依旧年幼,不可能不对自己的亲人产生依赖,自己现在真的要是跟荀藩他们彻底撕破脸,这秦王面上还真的不怎么好交代
思虑到这点,阎鼎只好强迫自己放弃立即拔剑杀了荀藩的冲动,他瞪着眼睛,硬生生从嘴角处挤出几个字来:“荀大人何出此言”
“哼,小人得志”荀藩说完后,也不搭理阎鼎的恼怒,径自向秦王司马业说道:“殿下,你可知道为何我们可以平安到达此地”
秦王司马业不知道自己的舅父为何有这一问,但是既然自己的舅父问了,自己也不好不答,所以不明所以的回道:“幸好有阎卿”
阎鼎一听秦王夸自己,立即一扫之前被荀藩羞辱的愤慨神态,转而瞬间换上了一副真诚的笑容,并且对着秦王司马业恭敬地行礼道:“殿下谬赞了,这都是臣下应做的”
荀藩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仅立即粗暴地打断了阎鼎进一步的阿玉奉承,并且语重心长的对着秦王司马业说道:“殿下,这次如果不是李矩,我想我们此时此刻早已被石勒的大军赶上,就像是东海王司马越一样的命运。”
一听到东海王司马越的名字,秦王司马业立即想起了传言的苦县大屠杀,那石勒可就是一路奔袭,在苦县宁平城围杀了数十万百姓和将士,这王衍被杀,司马越灵柩被焚,四五十个晋室宗族被杀,这血腥的一幕幕,都是石勒这个刽子手干的
现在自己的舅父提起这件事,顿时让秦王司马业的心中也起了疑惑与不解,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荀藩,等待他的解释。
看到秦王司马业也想到知道原因,荀藩这才继续说道:“殿下,我们的人马辎重都是在密县,这老老小小多少人李矩在密县才多少人我要是石勒我也会根据出城时的痕迹来判断追击人数多的一方吧”
秦王司马业和阎鼎二人听到荀藩这么一说,心中都明白了荀藩的意思,不错,按照正常的逻辑判断,的确是应该追击人数多的一方,毕竟人数多也就意味着主力的所在,所以,一般是不会去追击人数少的一方,可是二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石勒会舍去自己这支人马而去追击李矩的人马
显然这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
荀藩看到秦王司马业和阎鼎二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眼神,长吁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秦王司马业看到自己的舅舅叹了口气就不说话了,急道:“舅父,这是为何呀”
荀藩听到秦王司马业问自己,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想必是李矩用了计谋拖住了石勒的追兵”
“呵呵,舅父,您在开玩笑吧,那样的人如何会为了我做这样的事难不成他还真的是一个社稷之臣”
荀藩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痛,自己之前只顾玩弄权谋离间李矩和秦王司马业的关系,却偏偏忘记了李矩为自己和秦王无私的奉献,更忘记了自己所在之地也是一个四战之地,怎么就那么愚蠢做下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行为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荀藩又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暗淡了几分,他无奈地说道:“殿下,李矩为人忠义无私,当初殿下缺粮,也是李矩供应,是我等负了李矩是我等受了奸人蒙骗啊”
阎鼎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大急,这荀藩果然是要在秦王司马业的面前替李矩说好话,他这是要找机会离间自己更秦王司马业的关系啊要是李矩最后还活着,再次回到秦王的身边,自己还有容身之处吗还有这个误信奸人,受人蒙骗是指槐骂桑的说我阎鼎吗
想到这里,阎鼎立即插嘴反驳道:“荀大人是否太过夸大其词了”
秦王司马业听到荀藩的话,脸上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了,自己的舅父说的没错,当初自己落难的时候,粮食和物资都是极其短缺,正是在这种危难时刻,李矩无私的资助了自己,如今自己只顾自己逃命,抛弃了李矩,本就是十分无义之事,偏偏自己的舅父还旧事重提,秦王司马业如何能不尴尬
幸好,正当他臊的有些脸红的时候,阎鼎的话,又让他找到了台阶,他赶紧符合道:“舅父多虑了,阎卿也是在我们危难之际投靠我们的,可谓忠勇有加,是我不可多得的好将领好臣子,这李矩若真的是在为我们拖延石勒,等我们真的安定下来,孤一定重加犒赏”
荀藩听到秦王司马业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阎鼎眼见荀藩沉默不语了,赶紧向秦王司马业建言道:“殿下,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只要到了阳城县,我们就可以休整一下,然后好好计划一下我们继续西进的道路”
“阎爱卿,我们是要去关中吗”
“殿下英明”
“好正和孤意明月公主已经先孤一步赶去长安了,孤也要去出一份力”
“殿下心怀天下,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现在我们先去阳城县休整,还请殿下下令启程”
“呵呵,阎卿,你很好听孤口谕,继续前进”
“诺”
听到秦王司马业和阎鼎的对话,荀藩和荀组二人顿时不约而同的互视了一眼,二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同样的惊惧:不好阎鼎这是要带秦王入关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