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洪自然明白这是阿郎在故意转移话题,可蒲洪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多心思去调侃阿郎,所以开门见山地说道:“阿郎,这风雪是越下越大了,照我看,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大雪封山了,我们想绕远道不走潼关看来是不可能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这潼关”
“大哥,如今之计,也只有走潼关了,要是万一真的大雪封山,我们不走官道也会很危险,潼关过了,地势就会渐趋平坦,我们走起来也会快点,但要想深冬季节赶回略阳,总归是有些难度了”
“哎,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遇到战乱,匈奴大举进犯中原,我们也不会被拖住行程,哎,但事已如此,也只有尽快往回赶了,要不然时日一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一路上可是已经听人说了,关西那边已经发生饥荒了”
蒲洪和阿郎的眉头都皱得紧紧地,显然是为关西乃至河西一带更加恶劣的情况在担忧。
他们这次出来行商,真的是走得有些远,一路出了关中去到了洛阳,甚至中原的许多地方,其目的,行商是真,游历天下也是真,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在乱世之中多考察一下中原的情势,因为只有实地看过,才能知道天下的真正局势
蒲洪的野心不可谓不大,但蒲洪也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得到真正的名士来帮助自己,几乎就是痴人做梦而已,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游历天下之时结交世间的各路豪杰,各路英雄
而阿郎对于蒲洪的这份豪气也是佩服之极,这也是他愿意跟随蒲洪那么久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哥,目前潼关是我们能想到最可靠的一条路道,我们没有选择。”
“哎,我如何会不知道呢可是你也清楚,如今的潼关应该已经不是晋人在把守了,我们这样贸然带着那么多人前往潼关,殊为不智啊”
“大哥是担心匈奴人已经占据了潼关吗”
“确实有这个担心,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潼关这条道就不好走了”
“我们派去潼关那边打探的探马有早回来的,从他们的情报反馈来看,似乎潼关的大旗没有什么变化,关于这点,我倒是觉得十分纳闷,难道匈奴没从潼关过吗这不可能啊”
“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匈奴大举攻打关中,这是不争的事实,难不成,匈奴人故意没有换掉旗帜”
“故意没有换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偷袭前来驰援的晋国人马可是如今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马哎,晋国衰败至此,也是气数使然”
阿郎虽然是晋人,但对于蒲洪的看法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抵触,蒲洪说的是事实,晋国腐朽不堪,灭亡不过是早晚之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不堪罢了
“大哥,依小弟的看法,匈奴人应该不会使用这样的计谋,如果我是匈奴人,必定会插上匈奴的大旗,以示天下,这样更有利于他们建立粮道和震慑天下,也方便他们其他各路兵马的联络,完全没有必要假装晋国的旗帜”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就是想不通,如果不是匈奴会是谁谁又有这样的本事能把匈奴打下的潼关再夺走,而且还打着潼关之前那个草包太守的旗帜,真是让人诧异啊”
“的确,匈奴入关不可能走别的路线,唯有最快速度地拿下潼关才能在冬季彻底来临之前控制住整个关中,否则匈奴会遭遇到极其残酷的冬季问题,所以潼关他们是必定会拿下来的,而且一定会派重兵看守,毕竟潼关这条路的战略价值太大了,匈奴人不可能会不派大将把守,除非”
“阿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有一个大英雄趁着匈奴大军离去后,趁匈奴留下的守军不备的时候,突然发动了奇袭,并且一举夺下了潼关只不过这种可能性有吗”
“确实不太可能”
“你想想,我们是怎么一路过来的,其中的艰辛难以想象,中原各处都被匈奴的铁骑肆虐,要不是我们行商多年,手中还有行商时留下的各处补给点和接应的人,否则要想顺利到达这里都是极难之事,更不要说别人了,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够做到这点”
“不过我从潼关那边逃过来的人说起过一件奇怪的事”
“哦什么奇怪的事”
“据说潼关上边有时候也会插上匈奴的旗帜”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说”
“我也没有十分把握,毕竟这个消息和我们的探马告知我们的有些差入”
“阿郎,那你的判断呢”
“我细心询问过很多从潼关那边套过来的人,有的说是原来太守的旗帜,有的却说是匈奴的旗帜,我划分了一下他们看见的时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规律”
“难道真的是有一个英雄出现了”
“大哥你还记得你曾经从流寇手中得到一份檄文吗”
“你说那个明月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我没当真,我一直以为是流寇自己瞎编的,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能从流寇身上得到这样的檄文阿郎你觉得可能吗这不可能啊”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潼关上旗帜的变化呢大哥”
蒲洪沉默了,这件事确实太过蹊跷了,但不如此解释,蒲洪也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哎,看来必须要选择了”
“大哥,这个险没有办法避免,如今的天气,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若是真的是个英雄夺了潼关,我倒是真想结交一下,哪怕送他一点物资也无不可,只不过万一真的是匈奴的话”
“万一真的是匈奴,这潼关我们也得走一遭”
“好吧,就听你的,我们明天就起程,不能再耽搁了,这大雪下得太大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停,我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是,全听大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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