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佩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指尖用力发抖,手背青筋凸起,处处彰显他此时不似表面上的平静,实则心脏已经激荡发疼。
“这东西我见过,是国际上有名设计大师——光曙的最新作品。”陆静姝字字不提陆嗣音,却字字都在将周子佩往真相上引导。
可以不直接告诉他,但若是他自己猜到的呢。
陆静姝心里直叹气,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周子佩双眸赤红看她一眼,最后疾步往外走,外套都忘了带。
“周日!去查查这个光曙。”
吩咐完,他自己开车前往星河天府。
楚冕也反应过来,看向淡定喝水的陆静姝,说:“你早就知道了?”
陆静姝思索片刻:“早就猜到了,去L国和陆家也是为了确认。”
陆嗣音从来都没有失忆这一说,就连之前谋杀野笙也是千方百计瞒过所有人,并将救回一条命。
五年前,联邦政府已经对野笙起了杀心,若她还留在南山洲,或者没死成,这五年少不了明枪暗箭,最后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陆嗣音让她假死,逼她离开南山洲,也知道野笙身边有陆静姝,至少丢不了性命。
之后又逼鬼影隐世,这几年低调地好像从未存在过。
但换联邦政府任何一个人,对鬼影一定是赶尽杀绝,而在那种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鬼影只有死路一条。
陆嗣音将其打压至对联邦政府没有威胁,何尝不是为鬼影留了一条生路?
就连这些年她对玫乐堂和菁英联盟学院的打压,看似在为自己谋取利益,但从另一种角度想,破坏玫乐堂分部,却无一人死亡。
控制菁英联盟学院,却并未将其变成联邦政府的传销组织,与平常几乎并无差别。
陆嗣音以一己之力在成为蝶音和他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尽可能地保全所有人的利益和志向。
从头到尾,牺牲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纵使如此,默默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陆嗣音应该也不好受吧!
陆静姝一直都很了解她,从前看似大大咧咧,乐观缺德,却心思比谁都细腻。
这五年每个日日夜夜,是否都在害怕我们会怨恨责怪她?
陆静姝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道压在胸口,堵的难受。
无味温热的水,到了胃里却凉到心肺,苦至骨血。
……
周子佩开车来到星河天府,快步走到二楼主卧。
他突然想到陆嗣音前不久猝不及防打过来的电话。
半晌未开口的沉默,细微颤抖的呼吸,和隐隐低落自责的语气。
她问自己,这些年过得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周子佩拉开抽屉,看见里面完好无损的药瓶。
自己当时急于掩饰,随手扔了进去,以为她被他骗了过去,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拧开标着“维生素”的瓶盖,一股脑全倒在了桌子上。
这些药是他曾经一颗一颗装进去的,有多少,喝了多少,还剩多少,他记得很清楚。
周子佩嘴唇微颤,像小学生数数一样算过去,的确少了一颗。
陆嗣音偷偷拿走一颗,所以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才会那么问,才会表现出自责愧疚来。
还有这纽扣……
周子佩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越来越强烈。
从始至终,蝶音就是陆嗣音,她也没有失忆。
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周子佩收敛思绪,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