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河是个实心人,忙安慰菊huā道:“丢了就算了。只能咱运气不好。她小娃儿心里也是害怕的,要不然也不能跑哩。秦大夫,她家去后你师傅没打她吧?”他想着这女娃这样害怕逃跑,准是因为这药不一般,只怕回去要挨打。
秦枫见他还担心云影会挨打,不禁黯然神伤,轻轻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大家本来虽然生气,倒还谈笑气氛热烈,听秦枫说他师傅去世了,不禁都住了声,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他。
秦枫沉默了一会,微笑道:“他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算是高寿。他已经觉得最近要去了,也不算意外。”
郑长河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们粗人,也不会说啥,不过这老人家到了年纪就要去,咱们做晚辈的都要看开些。”
秦枫点头,又跟众人谈论了一番云真人的医术名望,得知他是靖国医道圣手,皆感叹不已,菊huā则更加坚定了设法留下秦枫的决心。
饭后,秦枫稍作休息,即去了李长亮家—他和柳儿已经搬到舅的新屋去了——帮柳儿瞧病,槐子和菊huā陪着他。{
果然,秦枫帮柳儿看脉后,对他们说柳儿的身子并无大碍,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是流产受了损伤,最近这一胎又是被人下了毒,胎儿流掉后,尚有残毒缠绵〖体〗内,若是在这小地方肯定就无人能治,柳儿也别想再生孩子了,但秦枫几年后医术早又上了一个台阶,这病自然不在话下。
他熟练地替柳儿施针,之后再开方,又嘱咐李长亮明日一早去集上买药,他到时会再过来替柳儿施针,顺便教他煎药。
一切完成后,他看着喜极而泣的柳儿和李长亮…还有开心微笑的菊huā和张槐,暗想柳儿病了这么久,看着凶险,其实并不难治;菊huā看着无事…实则凶险。
李长亮这个粗汉子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恨不得要给秦枫下跪。他本来没奢望更多的,只要柳儿活着陪在他身边就好,谁知秦枫来了,他的柳儿立马就要跟往常一样活蹦乱跳了,还能帮他生娃,这怎不让他激动?
柳儿这些日子得他照顾…体会到他不同于青木、张槐等人的粗豪,待她却又柔如春水,一颗心早系在他身上了。她当年对青木是一份朦胧的情愫和期盼,这李长亮却让她感受到实实在在的爱恋,朴实、简单,又浓烈如火,让饱受苦难的她迅速沉醉。{
李长亮跟柳儿哭一会,在菊huā跟槐子的劝慰下停了下来。李长两眼寒光闪烁——敢给柳儿下毒…他不会放过这人的,就算柳儿离开了唐家也不成。
柳儿明白他的心思,忙拉了他的手…冲他摇头,她不想再有波折了,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要是因为这事把李长亮给牵扯进去,那她可真没指望了。
秦枫三人告辞时,两口子一直将他们送出好长一段路才回头。
菊huā靠在槐子的身边,踩着朦胧的月华,感受着轻柔的微风拂面,心情极好,一边对秦枫道:“秦大夫…你可不晓得,柳儿当时被休回家,差一点就要死了。如今你将她治好了,真是无量功德哩。我以前跟大夫接触不多,这回眼看柳儿由死到生,算是领会你们大夫的不凡和神圣了。”
秦枫微笑道:“你不也是救过小石头么?就是这柳儿…若不是你先开解她,帮她调理身子,怕也是撑不到这时候的。其实应该算你救了她才对。”
槐子赞同地点头,他也觉得是菊huā救了柳儿。
菊huā笑道:“不过是凑巧罢了,我又不懂医术,瞎撞的。”
秦枫轻声道:“瞎撞也要撞对路才行。菊huā,待会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这些年身子调理得如何,好心里有个数。我发现你还是很安排饮食的,就不知你帮自己调理得怎样。”-
槐子听了大喜,忙道:“嗳!是要看看,看看心里好有个数。菊huā,走快些,早些看完了好让秦大夫休息——他赶了一天路还帮你们看病,想必也累得慌。”
菊huā见他心急的样子,不由失笑道:“急啥?秦大夫马上又不走。秦大夫,要不你休息一晚,明儿再帮我把脉吧,你要是精神太疲倦的话,会不会把不准?我觉得摸脉真是个玄妙-的活计,亏得我不学医,不然,肯定摸谁的脉都一样——那么细微的差别咋能体会出来哩?”
秦枫笑了,对她道:“我不过是先摸摸看,明天自然还是要再重新把脉的。一行有一行的窍门,你外行人看着这把脉难的很,真的入门了,就凭你那么细心沉稳,肯定也能学好的。
说话间,到了张家,张槐急忙要张罗,问秦枫在哪帮菊huā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