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云岚身边的时候,听她轻声道:“青木大哥,正月要謇玩哦!我包饺子给你吃。”
已经走过去的青木听了身子一震,只觉心乱如麻,那一声“嗳”竟是堵在喉咙里出不来,脚下不停地疾步远去了。
刘云岚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地叹了口气。
都怪爹娘糊涂,把这么好的人给推了。
如今,人家根本没心思再连这门亲,就是碰上了,她一个女娃子又能咋样哩。送到院门口,已是到顶了;说一句正月来玩也是够了,还能做更多么?
她怏怏地回屋,帮着爹娘给弟弟收拾。
刘富贵见闺女神色不好,很是愧疚—要不是自己跟婆娘没脑子,听人瞎说,哪里会把这么好的女婿推出去。
闺女是个心气高的,一般的人又瞧不上,这就耗上了。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哪天去求求杨得发,跟他说说,看这门亲有没有再连的可能。
青木绕过几户人家,往二舅杨得志家走来。
他脑海里闪现着刘云岚含羞的眼神,耳边也回荡着她邀请自己正月去玩的声音,那心跳加快、满脸发烧的异样感觉好一会才退去。
他竟然想道,明年正月来给外婆拜年,要不要去刘家哩?
他猛地甩甩头,心道,想这些干啥,跟她非亲非故的,为啥要到她家拜年?
望见二舅家院子的时候,他才将这些纷乱的念头赶出脑海,见了外婆,送了猪头和肉,并说娘要自己接她去住几天。
汪氏乐得不行,闺女家是越过越好了,她终于放下一桩心事。
老人家对青木说道:“年底太忙了,明年正月我再带来寿去住几天。”
又仔细地问了他家的情况,听见说很忙就摧他吃了饭赶紧家去,甭在这耽搁了。
“跟你娘说,你舅舅家日子也过得去,过年就不要送肉来了。过两天咱也要杀猪了哩。”
青木含笑道:“这是送外婆的。再说送给舅舅也应当。”
祖孙两说了会话,趁外婆和林氏做饭的工夫,青木把另一个猪头送到大舅杨得发家,闲话了一会,方才离开。
吃过晌午饭,青木就跟外婆告辞了。
他临出村的时候,不由得望了望刘富贵家方向耳边又一次想起刘云岚的话:“青木大哥,正月要来玩哦,我包饺子给你吃!”
也不晓得她烧菜的手艺有没有菊huā那么好。
这么想着,他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念起这个刘云岚了。
一时间,有些诧异,又有些不相信—ˉ—他也开始想着一个女娃了。只是,他有些纳闷:去年底的时候他也是见过这个刘云岚的,那时为啥没在意哩?
他一路胡思乱想着,一直到家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更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
这化雪的日子,天气格外的寒冷,菊huā窝在火桶里根本不想出门——她怕冷的毛病一点也没变。可是,老坐在那里不停地做针线也是很枯燥的,她刚把青木的一件棉马甲给做好,就看见他从外边进来了。
“哥,快来试试这背心合适不!”她抖着手中的棉马甲冲青木叫道。
青木见妹妹又帮他做了一件新衣,脸上立即就漾起了笑意,急忙过来把衣裳接了过去,两手提着肩膀部位问道:“这是穿在外面的?”
菊huā笑道:“嗳!你们男娃身上热气大,不怕冷,穿厚棉袄又笨又不方便;这马甲穿在身上,护住了前胸和后背,不会着凉,还轻便。”
这件衣裳结合了马褂和马甲的特点比较紧凑、贴身,是她自己想象着做出来的,反正这乡下穿衣裳又不是特别讲究,再说了,这么做还省布料哩。
青木听了连连点头,他便脱掉了身上的棉短褐,将这淡蓝色的马甲套了上去。
菊huā见了眼前一亮,这淡蓝的马甲配上里面青灰色的夹衣,让青木的身形看起来更加挺拔、潇洒利落,有些现代味道,她忍不住呵呵地乐了。
青木抬眼瞧着妹妹,诧异地问道:“不好看?”
菊huā忙摇手道:“当然不是。好看的很哩。嗳!哥,你这样子出去,不晓得有多少女娃子要瞧直了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