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牛柳叶起来大厨房做早饭,今天是她当值洗衣做饭。
牛柳叶手脚麻利地煮好粥,磨好豆浆煮上,蒸好豆渣窝头、白面馒头、张老太专属鸡蛋羹。
张才明和张君瑜都是早起坐牛车去镇上学堂,白面馒头和豆浆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当然还有一个人能吃,就是张德来了。
牛柳叶早早地盛好一碗粥,煮上一个咸鸭蛋,喊着张娴儿起床洗漱先吃早饭,等会儿得去药舍了。
张君峰和张君江也跟着起床,看着妹妹吃完早饭就送她去药舍,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正屋开始吃早饭。
“怎么不见娴丫头,是还没起来吗?”吴氏发问。
没等牛柳叶说话,张秀珍抢先讥讽:“病了一回,都养成大小姐了,这会儿不起来吃早饭,一会儿又有小灶吃了。”
“娴儿一早就去何郎中的药舍,昨天刚拜了何郎中当师父,以后要跟着学门手艺。”牛柳叶平静地说。
张德来的眼神看过来,语气沉沉道:“娴丫头拜师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
“何郎中和娴儿有师徒缘分,昨天才说起这事,所以匆匆准备,还没来得及说。”
“拜师是大事,你做母亲的这般草率决定,是失责。”张德来非常不满牛柳叶先斩后奏。
牛柳叶才不管呢,拜都拜了,还能反悔不成。
“儿媳的错,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了,娴儿身子弱,跟着何郎中还能调理好身子。”
“你现在主意是大了,越过公婆做事还这般理直气壮。”吴氏神色淡淡道。
“如果公公婆婆不喜欢娴儿拜师,我去跟何郎中说一声,这事就算了。”牛柳叶作势要起身往外走。
“胡闹!你这是要出去丢张家的脸吗?”张德来重重地拍桌。
“既然已经拜师,就没有去反悔的理,只是你擅自做主,不敬公婆,该罚!”张德来越看牛柳叶越不顺眼。
“昨日你祖母说了想吃黄豆炖猪蹄,就罚你去镇上买来,不许坐牛车,走着去。”吴氏慢条斯理道。
牛柳叶恍然,原来在这等着她:“儿媳领罚,一会儿就去镇上给祖母买猪蹄,劳烦婆婆拿个二十文,如果有剩下的,我会带回来。”
“你还有脸要钱?你这不孝的东西,藏着私房钱,净往长辈的兜里掏,我们没叫你把钱都交出来,你反倒找我们要钱来了。”张老太扯着脖子大骂。
牛柳叶侧头避开张老太的唾沫星子:“孙媳没有私房钱,只有嫁妆银子,我爹娘给的。孙媳要钱是买祖母要吃的猪蹄,并不是给自己花。”
吴氏早有预料:“如今你连孝敬祖母也不肯了,罢了,我出这个钱。”
“儿媳没有不孝敬祖母,只是才青每年上交的银钱也足够给祖母天天买猪蹄吃,公中的吃食自当公中出钱,公公常教导我们要守规矩,儿媳在守规矩。”牛柳叶一字一顿道。
吴氏气笑了:“你倒是守规矩,怎么还越过我们,擅自带娴儿拜师。”
“拜师这事儿媳认错,领罚走去镇上给祖母买猪蹄,只是这钱儿媳拿不出,儿媳答应娘家嫁妆银子是要留给娴儿当嫁妆的,动不得。”
“行啊,家里想换些上好梗米,你一会儿背上一百斤家里的梗米去镇上米铺换吧。”吴氏吩咐道。
张君峰兄弟一听急了,正要开口求情,被牛柳叶按住:“好。”
牛柳叶知道,要是不应下,这事就会没完没了地说,而且她有法子应对。
“拜师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可有备好拜师礼。”张德来最好面子。
“把我爹娘给的干货腊肉送了去,也算是份拿得出手的礼。”
张德来不说话了,反正家里也没损失,该罚也罚了,他懒得管孙女如何。
张秀珍在一边可是酸得很,她心里属意何修仁,要是她被收为徒弟,一定能和何修仁日久生情。
吴氏知道女儿的心意,开口道:“娴丫头年纪小,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秀珍得空的时候去药舍看看你侄女,别让人笑话了。”
张秀珍羞答答地应下了,心里开始幻想和何修仁的甜蜜相遇。
牛柳叶偷偷翻了个白眼,真的是把人当傻子。
饭后,牛柳叶从吴氏那领了四十文,吴氏嘱咐她买块板油回来熬猪油,牛柳叶应下,背上一百斤梗米出门去。
村里除了何三伯有牛车做运送生意,还有四户人家有自家的驴车或牛车,何郎中就是其中一家。
“何婶子,昨天听你说要去镇上,今天家里让我去换米,赶不上何三伯的车,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捎带一程,不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