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栽种着整齐地喜树,差不多有足球那么粗了,枝叶比较茂盛。这条路还算安静,在树下能听见雨滴拍打树叶的声音。
“看。”齐清诺指着一根树干,带着杨景行走近。
没什么发现,杨景行问:“什么?”
“看好。”齐清诺说着就很不淑女地抬起了右脚,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朝树干上蹬去,上身还不得不在杨景行手臂上借力。
一声闷响,水声树叶声哗哗,可杨景行在雨水落下前就把齐清诺举歪到一边去的伞扶正了。他右手握伞的金属杆,左手撑着齐清诺后背,那模样有点像是要抱住或者保护身前这个愤怒的姑娘。
雨水落下,周围地上溅起一片水花。齐清诺没湿身,只是头顶的伞布被拍得颤动。杨景行没那么好运,T恤左肩向下都遭殃,裤子鞋子也受了点牵连。
一击耗完怒气的齐清诺脸上很快换上了笑容,仰脸看杨景行的眼神却没一点内疚,倒像是天真和淳朴。
杨景行也没生气,松了手稍微拉开两人很近的距离,无奈道:“伞给我。”
齐清诺继续笑:“笨呐,你踢,我给你示范。”
杨景行还是无奈:“下次再踢树,今天打台球,走。”
齐清诺理了一下头发,又翻纸巾给杨景行,但是蛮不在乎:“不冷吧?一会就干了……脚麻了。”
杨景行幸灾乐祸:“我喜欢。”
再没什么事故地走到台球俱乐部,齐清诺的伞也打得挺好。
这台球室看入口的硬件条件就不错,里面更是有点高雅绅士的感觉。空间宽敞,灯光柔和,地毯比较干净,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不过这里桌子不多,美式桌十来张,斯诺克五张,还有两个乒乓球桌。
客人不少,斯诺克都只剩余一张大师桌了,美式桌还有几张。
齐清诺带着杨景行去吧台问她父亲的会员卡还有没有余额,然后拿两瓶水,选了一张美式桌子,取出齐达维寄存的球杆给杨景行,还问他要不要手套。
八球还是九球?杨景行不太明白,还要齐清诺解释规则。
就玩八球吧,边玩边说。齐清诺挽袖子让杨景行开球,杨景行这时候还装温柔,开球无效。齐清诺宣布她获得自由球,然后要杨景行帮她选色。
杨景行还装模作样地看一下台上的形式,要齐清诺打花色球。齐清诺也观察一下,在线后摆好母球,继续给杨景行说击球规则,并说自己的目标是十一号球,然后用挺专业的姿势比较重地推出一杆,成功打进目标球。
看母球的走位,齐清诺的意图是实现了大半。而且她边抱怨杨景行球开得烂边说下一个目标是十号,又打进了。
杨景行表示自己起码会看:“高手。”
齐清诺谦虚:“没球了,给你个自由球。”
杨景行没自尊:“多谢。”
齐清诺确实玩得不错,除了能打外行看着有些难度的球,对走位防守这些战术也有一定的理解。反正是比杨景行这个只偶尔在九纯陪鲁林他们戳过几杆子的门外汉高端太多太多了。
为了让杨景行尽快感受这游戏的魅力,齐清诺几乎倾囊相授,在杨景行打球的时候,她分析指导得比自己的还仔细,同时也让杨景行领教了她的高端。
杨景行也变得无赖了,有时候一个简单的球没打好,他会要求重来,齐清诺也宽宏大量并乐意。
不过两人的节奏还是比较休闲,握着球杆围着球桌慢慢转悠,第一局打了一刻多钟齐清诺才把黑球收了。
看齐清诺赢得挺没感觉,杨景行说可以开始好好打了,最好来点赌注。
齐清诺笑:“赌什么?我又不想靠这个赢你的人。”
杨景行说:“赌等会的酒钱。”
齐清诺摇头:“没意思,来个有问必答吧。”
杨景行说没问题。
第二局,杨景行似乎有点入门了,知道大致套路了,击球的力道也稳重了。不过齐清诺不指导了,而且自己发挥得更好。在和杨景行互相防守几轮后,她沉着而谨慎地一杆收了四个单色球加黑八。
连邻桌的一个人都看得夸赞起来:“走位不错。”
齐清诺回应一个笑容后再看杨景行,边从桌下捡球边走近,说:“循序渐进,第一个,我漂亮吗?”
杨景行诚恳地点头:“漂亮。”
齐清诺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地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