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黄台吉的带领下、冲向了山下五里外的碱场堡。
五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罢了,半刻钟一过,守在城门的建虏立马看到了奔驰而来的铁骑洪流。
与此同时、甲喇额真也带人边战边退,向着城门打开的北门撤去。
城中的明军都涌向了北城门,但这个时候、一些早早隐藏在城中的汉商开始了纵火。
一时间、碱场堡参将分不清楚,城内到底还有多少敌人。
当“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参将立马抓住了旁边的游击将军,怒吼道:
“带人烧了火药库和粮仓,全军撤出碱场堡!”
参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的游击发力,扭转了两人的位置,乱军之中一支箭失从房顶射来,正中游击后背。
“娘地!”看着帮自己当了一箭的游击,参将望向了屋顶,赫然看到了站在屋顶的一名甲喇额真。
此刻、他们居高临下的射杀着明军之中的将领,而参将见状,连忙让人开铳射箭,将他们逼退后立马下令道:
“吹木哨、甲乙丙丁四哨撤,戊字哨和我去烧了粮仓和火药库!留下来断后!”
参将一边招呼兄弟离开城门避免被敌军即将涌入城中的战马践踏,一边让手下的人且战且退。
“轰隆!”
当黄台吉带人冲入城中时,便感到了宛若地龙翻身的爆炸和震感。
“火药库!”黄台吉咬紧了牙关,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及时,还是没有拿下火药库。
这么看来、火药库都毁了,粮仓被毁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建虏入城了,但微妙的是,堡中十四家商贾根本就没有跟随碱场堡参将撤退,而是老老实实的呆着。
事实证明、黄台吉也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屠杀的行为,只不过当天色渐渐亮起,各部牛录汇报的死伤交上来时,黄台吉还是觉得脑袋一热。
【战死二百二十七人,重伤三百五十二人,轻伤五百一十五人。】
“明军的素质越来越高了……”
看着手中的战后汇总,黄台吉只觉得情况对大金十分不妙。
在战报中,碱场堡一营三千零三十一人,对大金造成的死伤太大了,相较之下,虽然明军也战死了六百多人,但这还是让黄台吉无法接受。
放在一年以前,明军要对大金造成这样的死伤,最少需要丢下上千尸体才有可能,但眼下……
“必须让汗阿玛谋求一条出路,再拖下去,大金承受不住。”
黄台吉的脑子转的飞快,他在这一战中,清楚的感受到了明军正在逐渐的恢复曾经的秩序和战力。
如果再放任明军这样恢复下去,那么大金只有失败这一条路。
明廷可以用六万多人来换大金两万多人死伤,但这样的换法,大金顶多三次就要被灭。
带着沉重的心情,黄台吉开始安排人将缴获的弗朗机火炮搬到了南门,虽然他们没有获得火药库,但北门和西门的三十六门二斤佛朗机炮,明军并没有来得及带走。
这些火炮,要比大金自己铸造的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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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碱场堡参将金启良重伤,退至孤山堡后伤重不治,碱场营战后折损六百九十五人,退至孤山堡后,伤重不治九十二人,尚存二千二百四十六人,掩护一千四百余百姓撤回孤山堡。】
二月初六、当朱由检拿到了这一份军报的时候,他的心情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坏。
折损了一个参将,外加七百多兵马,丢失了碱场堡,固然让他气愤。
但是仔细一想,碱场营能完整建制的撤回孤山堡,也变相说明了宽甸三城七营的兵马战力。
以往这种突发的袭击战,明军根本就不可能有成建制的兵马逃出。
眼下这一幕,却在训练不到一年的碱场营身上出现了,这值得朱由检高兴,但同时他也为碱场营参将金启良的伤重不治而惋惜。
时势造人杰,金启良能果断的下令让人烧毁火药库和粮仓,并亲自领兵断后,可以说极大的稳定了士气。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碱场营不一定能以这样的死伤撤回。
但这样的一名将领,就这样死在了回程的路上,着实让人可惜。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