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富裕的一些小领主干脆给牛羊圈了一块牧地,然后就牛马粪便在牧地中点燃,为牲畜抵抗寒冷。
这么一来、死在白灾之下的牲畜数量就大大减少,而各部虽然用牛羊来做贸易,但总体来说,他们还是赚的。
也因此、互市断绝、贸易断绝的结果就是廉价的蜂窝煤彻底断绝,而去年的一场白灾,更是加大了诸部对林丹汗、伯晕歹等人的不满。
那群死去的牛羊,如果拿去交易蜂窝煤和盐茶,所有的贵族都能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个冬季。
结果不仅牛羊死了,冬季也是一场难熬。
这让他们都怀念起了明蒙和平的时期,对于林丹汗的愚蠢行径更是私底下张口就骂。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此刻的许多蒙古人都开始对林丹汗的统治产生了不满。
也就是在这样的不满下,许多隐藏在诸部中的北镇抚司锦衣卫,都通过各方领主得到了不少情报。
总的来说、伯晕歹和林丹汗的兵力在六万三千左右。
但如果不满的贵族们都撤离哈剌温山,林丹汗和伯晕歹的兵力就只能有三万六七千了。
这么一看,局势就很明显了,除了伯晕歹和林丹汗,所有人都不想打这一仗。
他们不会在意林丹汗能不能统一漠南漠北,他们在意眼前的利益。
不管国家还是部落,封建制还是近代制,上层人士都在用集体的公器来为自己谋取利益,这才是人性。
同样的、作为大汗的林丹汗,他不可能不知道下面人对他的非议,但他只觉得这群人目光短浅。
他是自诩要成为瀚海四十万蒙古人之汗的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是成吉思汗的后裔,目光短浅的部众根本理解不了他。
这就是林丹汗的自大,而这样的自大不仅仅藏在他的心底,也被他用行为表现了出来。
“呼图克图汗有令,所有部落的台吉、贝勒前往黄金大帐议事!”
哨骑在传令,各部的台吉贝勒虽然不情愿,但都老老实实的前往了驻牧地最中央的大帐。
不断涌入的贝勒台吉、将大帐挤得满满当当,而坐在主位的林丹汗则是一脸满意。
好不容易等所有台吉都到来,林丹汗这才开口道:
“我们在燕山里的一些哨骑发现了明军北上,这次是朱由检那个娃娃领兵出征,看规模应该有五六万战兵。”
“五六万?”
“这么多?”
“那算上民夫得有四五十万了吧?”
“趁着还远,可以迁移了。”
“安静!”看着乱成一团的诸部台吉,林丹汗很不高兴的呵斥他们:
“明军的人数虽然多,但骑兵只有两三万,况且距离我们还有七八百里,你们慌什么?”
林丹汗很威风、他没有把朱由检放在眼里,甚至在他口中,朱由检似乎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不过、他的威风也只代表了他,在他呵斥完后,伯晕歹就有些坐立不安的说道:
“大汗,明军骑兵的奔袭距离和速度很长很快,朱由检在河套只花了六七天时间就奔袭了上千里,我们应该现在就迁移。”
“对啊、现在迁移还来得及,等札萨克图汗他们南下,我们再打草谷也不迟。”
“现在开春不久,牛马还没有育肥,一些马匹瘦弱的连孩子都乘载不了,这怎么打仗?”
“大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暂时往北迁移,明军的补给跟不上的。”
伯晕歹的话,顿时让许许多多的喀喇沁领主跟着附和了起来,毕竟他们就是隐藏在蒙古人之中的内鬼,谁都不想和朱由检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