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腊月飞雪,但对于时速不超过二十公里的马车来说,想要打滑属实有些困难。
车队继续向前,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前进,如此疾驰了四个多时辰后,从天亮到黄昏前,车队即将抵达天津县。
临近此地,水泥路的四周田地里开始出现一批批检查田埂的农夫。
尽管天启大旱,但这个时代的北直隶人口不足后世的十分之一,并且经过朱由检的几次迁移,北直隶的人口更是下跌到了八百五十余万,不足后世
朱由检依稀记得,他上次来天津时,还是天启二年的时候。
当时的天津只是卫,县城名字叫做北塘,人口不过十余万,其中大部分都是从事帮忙拉船的工作,每日二十文工钱。
北塘就近上百里都是一些淤泥沼泽,田地很少,朱由检还处理过天津卫设县,开垦四周田地的奏疏。
却不想六年过去,当初只有十几万人,只有出海打渔,帮忙拉船这两种营生的天津,眼下却发展到了四十几万人口,就近新添数十万亩耕地的规模。
让坐在车上,透过琉璃场制作的车窗看向天津,此刻的它建立起了城墙,规模宏大,不输于济南、邯郸、太原等北方重镇。
瞧着它的模样,还有曾经稀少的耕地变多,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眼下天津的百姓以什么为生?”
朱由校也偷跑来过天津,自然发觉了天津的变化,毫不夸张的说,眼下的天津与之前判若两城,因此他才对王承恩开口询问。
马车宽大,他和朱由检都坐在主位,而王承恩坐在左首第一位,自然作揖回答道:
“天津的百姓,大多在盐场,船厂,以及化肥场工作营生,三场有帮工十八万九千余人,其中船厂占据十四万人。”
“国朝九大船厂,每年前前后后都吸纳船工百余万人……”
“这么多人?又为何说前前后后?”朱由校闻言皱眉,而朱由检见状则是解释道:
“造船毕竟还得看原料,我朝船只原料,如北方三场的天津、旅顺、登莱三大船厂都是取自奴儿干和辽东地区的木料,搭配暹罗和甘孛智的柚木造船。”
“南边的龙江、福州、南港、北港船厂都是靠琉球府的树木和暹罗、甘孛智的柚木造船。”
“至于广州和交趾的两大船厂,则是靠交趾和云贵、广西的就地取材。”
“船厂忙碌时,巅峰达到船工六万余人,民夫一百二十七万人。”
“闲暇时,便是六万船工和三十余万民夫便可。”
大明的造船能力经过朱由检的布局,可以说事业蒸蒸日上。
哪怕没有朝廷的订单,仅凭海商的订单,虽然不说维持巅峰,但是保证闲暇时的工匠有饭吃是没问题的。
大明毕竟是贸易出口国,有些银子给欧洲商人赚,倒不如给本国商人。
如眼下,曾经只敢往返与两京十三省与南洋的大明商人,在朝廷建立小西洋监察使司后,已经大胆的开始往来印度洋和阿拉伯海域了。
更远的利未亚他们没有去,主要是觉得不值得。
“对了哥哥!”想到利未亚,朱由检想起了黄金的事情,因此对承恩道:“拿我之前画的利未亚地图来。”
王承恩听到后找了找,最后将利未亚地图翻了出来。
朱由检接过地图后,便打开地图,指着自己用朱笔圈红的几个地方说道:
“徐霞客前往利未亚探索,虽然只抵达了欧罗巴人所称呼的好望角,但却探查出了庞大的黄金矿脉……”
“黄金?!”听到黄金,朱由校眼睛都亮了,而朱由检也见状一笑道:
“对,是黄金,而且是储量上亿两的黄金。”朱由检没有说出具体的真实储量,他害怕说的太多而让朱由校不相信。
然而,即便他已经很保守了,但朱由校听到上亿两黄金后,还是皱眉道:
“弟弟确定吗?可别被下面的一些人给蒙骗到了。”
“哥哥放心,我自然不会被骗。”朱由检笑着摇头,但朱由校还是不放心道:
“可若是真有这么多黄金,为何西夷不自己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