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四夷馆的人,大部分都是有语言天赋的人。
几个月的相处,虽说达不到撒喇西人的程度,但简单沟通应该是没问题的。
“让下面的人好好安营扎寨,顺便在海边煮盐,打些鱼获来制成鱼干。”
“等张守备的船回来,买好了粮食我们就出发。”
杨炳文有条不紊的安排,刘主薄和另一守备见状当即起身作揖,而在他们为朱由检的齐国事业做出贡献的同时,身处瀛洲的杨文岳却同样在为他们担忧。
海浪在北岛府的东山县礁石上拍打,杨文岳站在岸边眺望东边的大海,身后跟着的是瀛洲总兵曹鼎蛟,以及数千亩被粗耕过的田地。
“这一个多月过去,兆举他们没放回一只信鸽,我心难安……”
杨文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些惆怅,曹鼎蛟闻言也不免安慰道:
“经略放心,我问过市舶司的人,如此规模的船队出海,一般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更何况他们带足了半年的粮食和煤炭,在海上可以煮海为水,加之船上有菜田,大抵不会有问题。”
“眼下之所以没有信鸽,估计是距离太远了。”
曹鼎蛟说的这些,实际上杨文岳都明白,他主要还是关心过深,毕竟杨炳文是他长子。
“听闻小西洋战事即将结束,我准备向殿下请调一员海军大将来专职渡海移民之事。”
杨文岳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东山县,曹鼎蛟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曹鼎蛟听了他的想法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杨文岳则是询问道:“瀛洲开垦之田如何?北岛府和苦兀开垦情况如何?”
“按照昨日金铉让人发来的文书,北岛府耕地已有八十二万余亩,苦兀粗耕千余亩,瀛洲耕地总数三千八百余万亩。”
“不出意外的话,在明年开春前,应该能粗耕到四千万亩。”
二百余万幕府战败劳改工的劳力是十分可观的,从去年腊月到现在,不过十一个月的时间,居然粗耕了三百多万亩耕地。
按照他们的速度,估计不出四年,瀛洲耕地能涨到五千万亩,达到十九世纪末的高度。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过程中累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杨文岳倒是不担心把这些人累死,比起他们的死,他更在意移民齐国和瀛洲赋税的情况。
由于水泥场、化肥场和矿场的兴起,瀛洲本土近五十万人都涌入了其中,创造出了大量资源。
瀛洲寻找鸟粪岛较为容易,每天都能看到皇店的九千料大船,一艘艘的运送鸟粪抵达瀛洲,再把工厂制成肥料运往大明,水泥和矿产也是同样。
也是因为瀛洲这便宜的劳动力,大明的肥料数量和水泥数量才能激增。
皇店用工人创造收益,然后交税给御马监和地方衙门。
眼下十月已经过去,瀛洲今年的税款达到了三十七万余两银子,田赋更是达到了九百万石。
如果加上瀛洲本土百姓帮官府屯垦的民屯粮,田赋总数是达到了一千三百余万石。
总的来说,瀛洲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不过即便如此,瀛洲百姓的生活,依旧比幕府时期要好得多得多。
“汉家百姓的迁移有多少人了?”
杨文岳和曹鼎蛟走回了东山县衙,并对着布政司的左右参政询问。
布政司的左、右参政都是燕山毕业,对于各种数据信手拈来,因此不用翻文册便能回答:
“合约九十七万左右,江南的百姓迁移难度太大……”
先回答,再说困难,这是大部分燕山官员受到的政治教育,而杨文岳听后也没有办法。
“江南富硕,哪怕遭遇大灾也难以迁移,更别提今岁是安康之年了。”
左参政作揖解释着,并说道:“除非有波及整个江南的大灾,不然恐怕衙门每年只能吸引数万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