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很果决的判断,经过这一日的血战,明军已经改变了政策,准备对金军采取死守围困的战术。
“我们的粮草还有多少,够吃多久?”
察觉到了曹文诏的意图后,黄台吉询问济尔哈朗,济尔哈朗闻言也连忙回话:
“后军被袭扰,明军烧毁了不少辎重粮草,但我们死伤很大,真的算起来,还是够吃五个月的。”
“五个月……”
听到这个时间,黄台吉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眼下只是三月十八,五个月后也才是八月十八,北山还没有进入冬季,突围还有希望。
“把收集的甲胃都发给建州的健妇。”
黄台吉已经无计可施,准备把建州女真中一些较为健壮的女人也拉上战场。
对此,没有人有反对的意见,因为他们都清楚,建州的女人也十分擅长渔猎,可能短兵打不过明军,但面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战事到了这种地步,女人上战场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等她们死了,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也将会上战场,这就是战争……
“这个位置,明军各个石堡的火炮打击不到我们,可以休整一夜。”
黄台吉看着渐晚的天色,只能驻扎在丘陵高地和平原、河谷这块复杂的地形上。
他们必须得留人驻守河谷,因为丘陵高地打不出井来,而河谷有一条小河。
哪怕明军掘断小河,河谷充沛的地下水也能保证他们三十余万人的饮水问题。
想到这里,黄台吉眺望远方的西山堡,心情无比沉重……
“我军战死三千一百七十九人,负伤八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重伤一千四百三十七人。”
“今日鏖战,各军合计减员四千六百一十六人。”
北山堡内,当曹文诏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堡内百户官小院会厅主位的时候,曹变蛟便低着头回禀了今日的战况。
堡内,曹文诏、曹变蛟、柳卞、沉朝奉等六卫指挥使都在,还有六卫到场的三十名千户也在屋外的院子里聆听。
当死伤数目报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眼角抽搐。
战前,明军在河谷的兵力一共三万三千五百人,战后却锐减到了两万八千五百余人,除了战死、负伤的将士外,还有近三百名失踪的将士。
这些失踪的将士,大抵是很难活下来了,因此真的算起来,明军战死人马达到了五千人。
单日战死五千人,这放在天启四年以后,可以说是各军都督府都不敢承受的死伤。
别说曹文诏,便是五军都督府的各个都督,包括朱由检在内,谁要是单日打出这样的死伤,那最少得自贬三级。
好在明军到手的首级就有一万两千多,加上战场上没有收割的一些尸体,估计能达到一万五六,不然就这阵亡数量,曹文诏和金军交手第一天就得被夺职。
从战损比来说,明金基本达到了一比三的战损比,双方死伤分别为己方六分之一,四分之一。
不过,如果刨除神策卫击毙的那一万一两千人,实际上明金两方的战损比顶多是1。2:1。
这样的交战比,让曹文诏有些难受,尽管他们是以寡击多,但他还是忍不住自贬道:
“这一战,建虏能拿出上万鸟铳,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会向殿下上疏,自贬三级。”
“叔父,此非战之罪,金军本就人多势众,我军以寡击多,还能斩首上万,已经不错了……”曹变蛟忍不住安慰,但他也知道自贬是难免的。
他担心的是曹文诏一蹶不振,导致大战被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