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的是隐户,有的是新生孩童。”
“这两省人口加在一起,便已经有一千四百余万,近三百万户。”
“哪怕每户只有一个孩童就读官学,也有近三百万人就读官学,需要十万教习,修建最少三千官学。”
“官学的建造就需要最少一百五十万两,教习还要占据国朝每年俸禄支出的一百二十万两。”
毕自严忽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一前一后,便是近二百七十万两的支出。”
“如果还有隐户,那这支出恐怕三百万两都止不住。”
“国朝这几年虽然财政盈利,但奈何支出也大,各地以工代赈,消耗不少,国库只是看着充裕,实则孱弱空虚……”
虽然语气缓和,但毕自严一直看着成德,显然他很清楚成德为什么在质疑,为什么想着要不断开办官学。
朱由检想要掘士绅的根,但成德得为燕山的学子做准备。
他不可能让燕山的学子毕业即失业,而官学这个每年需要数万乃至十数万人就业的岗位就被他们盯上了。
毕自严能察觉的东西,周延儒这样的人精自然也能察觉,但他根本不在意,因为他和成德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他也对付不了成德。
能对付成德的人,只有坐在那《大明天下坤舆总图》之下的朱由检。
“好了……”
当周延儒想着只有朱由检能收拾成德的时候,朱由检却也开口了。
他一开口,三人纷纷收回了目光,低垂着眼帘等他开口。
“湖广人口稠密不假,但福建历经几次迁移,人口从一千万骤降至四百余万,需要官学的孩童最多百万人,所需教习也不过三万余人。”
“这样吧……”朱由检想出了一个点子,并继续说道:
“洪承畴给我上了奏疏,保证在黄蜚的配合下,能在三个月灭亡东吁内的所有土司。”
“既然如此,那就从贵州、云南,四川、广西、广东、福建等地走陆路、海路准备迁移。”
“官学的事情先不要宣传,首先先宣传移民东吁的事情。”
“不日我会上疏皇兄,设立麓川行省,麓川布政使司。”
“户部负责宣传,自十月起,自愿迁移麓川者,以人头数发熟田二十亩,男女不限,老弱不限。”
朱由检再次启用了发放熟田的政策,并且还是一个人发二十亩熟田。
要知道,麓川的熟田也就三四千多万亩,按照朱由检这种发法,大明顶多迁移二百万人过去,就要把麓川的田地全部分完。
“殿下,这样的话,麓川顶多能迁移二百万人,那当地的百姓……”
毕自严皱眉反问朱由检,但朱由检却道:“当地数百土司部落,说是只有三四千万亩耕地,但或许能有多出来的呢?”
“多出来的土地就给当地的百姓耕种,如果不够的话,那等朝廷安置好了东北的百姓,便发拖拉机给麓川的百姓耕种。”
“……”朱由检的话让三人沉默,谁都清楚,东北的移民在不断增加,想要真的安置好,恐怕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四五年的时间,麓川当地的百姓自己都能人力开垦几百万亩耕地了。
况且,土司治下的百姓没有耕地,这就导致土司被灭后,所有耕地都到了明军手中,而明军又要发耕地给移民。
如此以来,那当地的百姓没有土地,他们能去干嘛?
不用多说,他们只能成为大明以工代赈的一员,领着每天十文的工资来建设麓川,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开垦新的耕地。
到时候,四五年的时间过去,等大明的拖拉机开始发放,估计他们早就在常年的劳工中学会了官话和汉字,成为了大明少民的一部分。
谁都看出了朱由检是怎么想的,但他们都不敢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