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曹化淳和王承恩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在门口作揖行礼。
“进来”朱由检压着脾气,将契纸和手书丢到了地上:
“你们自己看看吧,下面的人在干嘛,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湖涂?”
朱由检开始把怀疑放到了曹化淳和王承恩身上,这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怀疑,而是在经历了御马监多次出现贪污桉件后的怀疑。
顾秉谦都能被下面的人裹挟着和自己作对,那曹化淳和王承恩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御马监是比户部经手钱财还多的地方,每年赋税之中,有近六成都靠御马监来征收,但凡他们贪一点,朝廷都会损失惨重。
眼下四川出了这档子事情,那其他地方到底是孙传庭没查到,还是真的没有?
“殿下……”
曹化淳和王承恩看了孙传庭的手书,以及一旁那散落一地的契纸后,心里瞬间发凉。
这种时候,曹化淳除了认错,别无选择。
“殿下,这事情是奴婢御下不严,请殿下惩戒……”
曹化淳跪在地上稽首,王承恩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稽首。
朱由检披散着头发,午觉睡到一半被人打断,让他有些头疼。
头疼加上这样的烦心事,他的脾气也有些压不住了。
“到底是御下不严,还是故意瞒骗?”朱由检凑上前:
“你们收了他们的银子?”
“殿下!奴婢绝对不敢收下面人的银子!”曹化淳和王承恩连忙解释:
“殿下,奴婢二人每岁从御马监分走十余万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荣恩,地方上的官员要贿赂我们,也得拿得出足够的银子才行啊。”
“更何况,奴婢二人对殿下忠心耿耿,除了殿下,我二人再无依托,如何敢站在对面和殿下您唱反调?”
“请殿下明鉴……”
二人叫苦,而这时陆文昭也从镇抚司赶了过来,他站在门口一见到曹化淳二人叫苦的场景,就明白了府里出了大事。
“殿下,卑职陆文昭闻召而来……”
陆文昭小心翼翼的作揖开口,朱由检闻声立马朝他看去,但眼神里多了几丝怀疑。
四川御马监和官府勾结,锦衣卫在四川的千户所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番两次,朱由检对陆文昭的情报也有点不敢全信了。
“你自己进来看看吧……”
朱由检踢了踢散落在地的契纸、手书,陆文昭见状也只能提着嗓子,小心翼翼走进卧房内,捡起契纸看了看,心里一惊的同时,脑中已经在想怎么为自己脱罪了。
他先是跪下稽首,然后才开口道:
“殿下,锦衣卫几次出事,卑职都没有处理好,这并非是卑职与他们同流合污,而是天下太大,卑职监察不过来来。”
“眼下锦衣卫的监察司人员,都是随行孙巡抚的,卑职知道这件事情,不比殿下早。”
“更何况,如果卑职知道,那东厂和西厂的人早就该上奏万岁了,而万岁也一定会和殿下您商量。”
“卑职以为,四川的事情,恐怕不止有地方御马监、锦衣卫、官府、士绅的掺和……”
事情又闹大了,朱由检一时间没想起西厂和东厂,但现在经过陆文昭提醒之后,他才发现四川完全成了一个毛线球,各方势力都参与其中,都分了一杯羹。
“一个四川,不过四百余万人,居然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朱由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衣架前,一边走一边说,而曹化淳和王承恩见状,眼疾手快的起身为朱由检更衣。
“你们以为,现在要怎么处理?”
朱由检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是想看看三人的处理方式,判断三人到底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