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来俊臣从大理寺手中夺走案件主导权一个时辰后,孙礼在校尉吕晋的带领下赶到了白水镇。
此时,在白水镇的临时驻地内,李重润正向李臻讲述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消息应该可靠,是杨刺史亲口告诉我,来俊臣的九名还是十名手下被杀,是在三个地点分别被猎杀,三个地点相距约十里,只是不能肯定是不是被同一批人所杀?”
“杨刺史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李臻沉思片刻,有些不解地问道:“是令尊安排的吗?”
“和我父亲无关!”
李重润苦笑一声说:“这实际上是大唐官员对来俊臣的提防,他每到一处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只要他停留的地方都会有当地官员的眼线,杨刺史也不例外,陵东镇的里正就是他安排的眼线。”
“那么白水镇呢?”李臻有些不满地问道:“有没有类似里正之类的人也在盯着我?”
李重润觉得李臻应该关心那些被杀的来俊臣手下才对,怎么对里正这种小人物感兴趣呢?
但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含含糊糊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想.....应该不会有,毕竟李统领和来俊臣不一样。”
这时,门外有武士禀报道:“吕校尉带着孙寺丞来了,说发生了重要事情。”
“让他们进来!”李臻令道。
李重润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大理寺的人来了,见面了岂不尴尬?他连忙低声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不必,孙寺丞是自己人。”
这时,门开了,吕晋带着孙礼快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孙礼便急道:“事情不妙,刚才来俊臣找到我,把我手中的案子夺了过去,由他来调查。”
话说出口,孙礼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李重润,不由愣了一下,怎么他也在这里?
李臻笑了笑,“长公子是代表庐陵王殿下配合我们,孙寺丞不用担心。”
李重润连忙起身向孙礼行一礼,问道:“孙寺丞说的案子,难道就是去年夏天那桩毁颜断肢案?”
孙礼点点头,“正是那桩案子,不知道来俊臣得到什么风声,赶来把那桩案子抢走了。”
李重润担忧地向李臻望去,会不会来俊臣知道了真相,开始着手调查兴唐会,李臻似乎略微沉思一下,便摆摆手笑道:“大家请坐下谈!”
几人都坐了下来,李臻对孙礼道:“刚才长公子正和我说到来俊臣之事,昨天晚上,来俊臣的九名手下在陵东镇被人杀死。”
旁边吕晋经验丰富,他有些惊讶道:“来俊臣的黑吏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从未有同时被杀九人之事,卑职也是第一次听说。”
“九人不是被一起屠杀,是来俊臣为了搜寻江恩信,把十五名手下分为五组进森林内搜寻,每组只有三人,结果昨晚有三组被伏击。”
李重润也接口道:“伏击者十分神秘,没有人见到他们的模样。”
这时,孙礼心有余悸道:“莫非他们就是在永清县伏击我的那伙人?”
“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李臻缓缓说道:“那伙人之所以伏击大理寺官员,是希望我们把注意力转到兴唐会上去,但我们没有理睬,使他们的意图落空,所以他们不甘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次直接伏击来俊臣的人,以来俊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岂能善罢甘休,如果真是同一伙人所为,来俊臣一定也得到了一面兴唐会的铜牌。”
“那来俊臣怎么会把兴唐会和去年那桩案子联系起来?”李重润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臻看了孙礼一眼,他从未对孙礼说过那件案子,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让孙礼稍微了解一点案底,他便对孙礼道:“我们得到的情报,去年那桩案子其实和武三思有关,那些被杀的人都是武将堂的武士,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武三思的人找到了来俊臣,把这件事告诉了来俊臣,所以今天来俊臣才赶来夺权。”
说到这,李臻又对李重润道:“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去年那桩案子是兴唐会所为,不过来俊臣必然会向这个方向联想,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想,毕竟这是一个不错的线索,很值得怀疑。”
房间里安静下来,无论李重润还是孙礼都有点担心起来,这时孙礼问道:“那下一步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