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韦氏家将的危机因为李臻的果断撤离命令而得以缓解,但兴唐会的危机却又悄然浮出水面,韦莲在去年就隐隐听说了兴唐会之事,为此她两次逼问丈夫,尽管李显两次都坚决否认了此事,但韦莲心中始终像放了一颗石子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而这次天子召他们夫妻进京,韦莲更是感到忧虑,她破天荒地和丈夫同房共眠,当然,并不是要恢复夫妻恩爱,而是她想从丈夫这里知道真相。
夫妻二人商谈到半夜,韦莲依然是一无所获,次日天不亮,她便起身准备出发了。
这次进京十分仓促,李显只带了几名贴身伺候的宦官和宫女,准备了两辆马车,长子李重润将随他们同行,另外,还有二十名侍卫将沿途护卫他们。
“王爷,我们随行的护卫是不是太少了一点?”王宫大门前,韦莲望着车窗外的二十名骑马侍卫,有些担心地问道。
李显盘腿坐在车厢内,他闭目念诵经文,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妻子的担忧,韦莲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整天念诵经文,和老和尚有什么区别。
她不再理睬丈夫,向儿子李重润招招手,李重润连忙催马上前,施礼道:“母亲有事吗?”
“我觉得护卫太少了一点,路上可能会不安全,要不然再带些侍卫同行。”
“回禀母亲,昨天晚上,李统领派人来告诉孩儿,他们也将随行护卫我们。”
韦莲大喜过望,“李统领也要随行吗?”
“正是!”
旁边一直在念诵经文的李显眼皮猛地跳动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侍卫首领韩之奇高声喊道:“是内卫来了!”
只见远处奔来大约三十名内卫武士,为首之人正是李臻,他催马奔至马车,向韦莲躬身施礼道:“卑职接到圣上口谕,将护卫殿下和王妃进京!”
韦莲顿时一颗心放下了,有李臻护卫他们进京,至少路上她不会担心危险了。
李显始终闭目不言,专心致志地念诵他的经文,很快,两支队伍汇合,护送着两辆马车离开了王宫,沿着官道向东而去。
。。。
洛阳梁王府内,武三思正闭目躺在书房的软榻上,两名侍女正卖力地给他后背按摩,进入春天以来,武三思的后背一直疼痛难忍,只有通过按摩才能稍稍缓解。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启禀殿下,房州那边有紧急消息送来!”
“呈进来!”
武三思没有穿衣服,侍女连忙将帘子拉了起来,片刻侍卫走进房间,单膝跪下,将一封鸽信高高呈上,侍女接过信给了武三思,武三思打开信看了片刻,立刻坐起身令道:“速去请明先生过来!”
侍卫匆匆退下,武三思也无心再按摩,他起身穿上衣服,对两名侍女令道:“先退下吧!”
侍女们收拾东西退下去,这时,门外传来明先生的声音,“殿下找我吗?”
“先生快快请进!”
门开了,身材瘦小的明先生走进了房间,他向武三思行一礼,“参见殿下!”
“先生请坐!”
武三思对明先生极为倚重,对他的建议几乎是言听计从,几年前派人去房州潜伏就是明先生的建议,现在看来,他的建议完全正确,不过让武三思略感失望的是来俊臣没有配合他的方案,竟然放过了韦氏私募武士,而是转而追查兴唐会。
武三思虽然十分恼火来俊臣擅自改变计划,不过来俊臣若能一举摧毁兴唐会,武三思更加会欣喜异常,相比韦氏从灾民中私募武士,兴唐会当然是一条大鱼,也正是这个缘故,他也开始转变计划,全力配合来俊臣追查兴唐会。
明先生坐下便笑问道:“是谁劝圣上召回庐陵王,殿下查出来了吗?”
武三思摇摇头道:“至今为止我还是没有能查出来,不过我得到一点消息,恐怕这次召回李显和兴唐会有关。”
停一下,武三思又道:“我在想,会不会是上官婉儿?”
明先生笑了起来,“殿下,不会是上官婉儿,她绝不会把李显和兴唐会联系起来,再说,李显在目前的局势下离开庐州并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李显要回京参与争嫡,也要等事态明朗以后再说,这个时候回来太危险了。”
武三思沉思不语,目前的局势确实有点混乱,他心中有一个念头,能不能利用这个混乱局面有所作为呢?
他迟疑一下道:“我想。。。李显这次回京,或许是一个机会。”
明先生明白武三思的意思,他也认为这确实是一次机会,不过风险也很大,他想了想道:“如果殿下一定要动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此事绝不能由殿下来做,必须假手于人,殿下不能有半点嫌疑。”
武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捋须奸笑道:“先生倒提醒了我,我想,有人会很愿意替我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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