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之愣住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黑衣人又道:“如果乔中郎愿意和我们合作,请上马车!”
乔知之犹豫一下,“那我的马怎么办?”
“我们有人会帮乔中郎牵回去!”
乔知之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对妻子的强烈思念,他不再迟疑,翻身下马钻进了马车,从旁边小店跑出一人,牵着马进了小巷,马车迅速掉头,向劝善坊方向而去。
但马车并没有去内卫外署,而是在不远处的一家酒肆前停下,乔知之下了马车,直接上了酒肆三楼,在一间雅室前停了下来,这时,雅室的门开了,一名内卫武士出来笑道:“乔中郎请吧!我们统领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乔知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进了房间,房间光线不太明亮,只有一张小桌子,在窗前负手站着一人,却正是李臻,他已经先来了好一会儿,由于内卫外署四周发现了来历不明的人,李臻便提高了警惕,不在内卫外署会见乔知之,而是把会面地点改在距离内卫外署约两百步外的这家酒肆内。
李臻转身笑道:“感谢乔中郎的信任!”
乔知之默默点头,又注视着李臻问道:“是高戬告诉你的吗?”
“乔中郎先请坐吧!”
李臻请乔知之坐下,又让内卫武士给他们上了茶,指了指两边笑道:“这一层楼都被我包下来,乔中郎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可李统领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高戬把我妻子之事告诉了你。”
李臻点点头,“他告诉我好几天了,希望我能帮助你,说实话,之前我不想和来俊臣翻脸,所以保持了沉默,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和乔中郎谈一谈了。”
“你是说来俊臣?”
李臻注视着他笑道:“乔中郎觉得与来俊臣无关吗?”
乔知之叹了口气,“我知道是他,可我没有证据,没有一点证据,我每次看见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可是——,我真的没用啊!”
乔知之忽然用手捂着脸,低头失声痛哭起来,他‘扑通!’跪在李臻面前,满脸泪水道:“我知道李统领是有本事之人,恳求李统领帮我找回妻子吧!我愿做牛做马回报李统领。”
李臻连忙扶起他,“乔中郎请起,不必这样!”
李臻扶他坐下,等他情绪稍稍平静下来,这才道:“我也不瞒乔中郎,来俊臣已经在暗中对付我,为了自保,我必须要反击,我反复考虑,乔中郎妻子失踪一案,或许就是很好的切入口,不过我得说一句实话,请乔中郎节哀,你妻子很可能已经被来俊臣害死了。”
乔中郎刚刚平静下来,李臻的最后一句话又再次令他潸然泪下,他饮泣道:“我知道。。。我知道,她给我托梦了,让我给她报仇!”
李臻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走到窗前,耐心地等待他再次平静,过了一会儿,乔知之停止了哭泣,他深深吸一口气道:“李统领请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臻回头注视他道:“我需要你提供你妻子的所有细节,包括她的体貌特点,最好还有证人,能指证你妻子被来俊臣抓走,我还听说你有一块传家之玉也一并失踪了,我也需要你把那块玉的具体形状特点告诉我。”
乔知之点点头,“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情况都详细告诉李统领!”
。。。。
乔知之被内卫武士送走了,李臻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现在越来越佩服高戬,此人不愧是太平公主所倚重的心腹幕僚,确实很有眼光,很早就看出自己和来俊臣之间必有一战,及时把乔知之的消息告诉了自己。
虽然高戬提出愿意帮助自己,但李臻知道,所谓高戬帮助自己,其实就是太平公主助自己一臂之力,按照他的本意,他愿意接受太平公主的帮助,得到太平公主的支持,对付来俊臣。
当然,太平公主并不是什么看重自己,更不是为了感谢自己,而是因为来俊臣调查兴唐会威胁到了太平公主的安全,但对于李臻,和太平公主的合作还涉及到上官婉儿。
如果他不经上官婉儿和同意而去和太平公主合作,会产生什么后果?李臻心知肚明,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是上官婉儿容忍自己的底线,这个底线他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突破的好。
不过他可以向上官婉儿汇报此事,听听她的建议。
这时,门外传来了李盘的声音,“启禀统领,卑职有要事禀报!”
李臻点点头,“进来吧!”
他知道李盘今晚又应邀和索文去喝酒了,索文必然又有什么企图了。
李盘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统领!”
李臻见他手中拿着一只卷轴,笑了笑道:“索文又劝你了?”
“回禀统领,这是索文让卑职送给统领的礼物,说是索家给统领的赔罪之礼。”
“是吗?”
李臻冷笑一声,接过了卷轴,他慢慢在桌上展开,这幅卷轴竟然是隋代著名书法家虞世南的真迹,笔致圆融冲和而不失遒丽之气,李臻笑了起来,问李盘道:“你猜他送名人字画是什么意思?”
“卑职想,应该是来俊臣的意思!”
李臻点点头,“这是来俊臣的意思,试探我的密室所在地,不过这个索文实在令人失望,居然不懂主人的用意,来俊臣重用他恐怕会成为一大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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