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抽出匕首,拿着纸条快步走回码头,一名随船军医已经用刀将箭尖从武懿宗的腿里剜出,李臻问道:“伤情如何?”
“还好!箭头无毒,只是一点皮肉之伤。”
“李统领,抓到凶手没有?”武懿宗问道,剧烈的疼痛使他脸都变形了。
“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有这个!”
李臻将手中纸条递给了武懿宗,武懿宗看完纸条,将纸条捏成一团,咬牙切齿道:“这一箭之仇,我必将十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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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燕听说武懿宗被刺杀,她心中大感快慰,对李臻笑道:“这个刺客也是笨,上点毒药,一箭射杀了他,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虽然也很讨厌他,可如果他真死了,我也这个安全护卫也没法交代,其实给他一个教训正合我意!”
李臻微微笑道:“你想过是谁想教训他吗?”
“是李元嘉?”狄燕试探着问道。
李臻摇摇头,很肯定道:“李元嘉其实也想知道武懿宗来扬州做什么,他不会说让武懿宗滚回洛阳这类的话,不会是他!”
“武三思?据说他和武懿宗不是一个派系,两人矛盾很深。”
李臻还是摇头,“武三思在兴唐会一案中暂时是旁观者,他不会轻易出手,至于太平公主,也不可能出手,李旦和李显现在都在关注我,她不会给我添麻烦。”
李臻并没有向狄燕隐瞒他和李显及李旦的关系,也没有隐瞒他这次来扬州的真实目的,这一点让狄燕很满意,她愿意和李臻共患难,但前提是李臻必须对她坦诚以待。
狄燕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是来俊臣所为,来俊臣威胁武懿宗,不准他插手兴唐会,是不是?”
李臻刚刚正是这种想法,不过此时他有点迟疑了,“你刚才倒提醒了我,今天的刺杀很像一桩栽赃案,因为我首先就想到了来俊臣,相信武懿宗也是这样,说不定有人在故意激化武懿宗和来俊臣的关系。”
“那你准备怎么办,和那个恶心的武懿宗分析案情吗?”
李臻却笑了笑道:“如果武懿宗和来俊臣因这次刺杀而关系激化,那么最高兴之人应该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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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小小的刺杀风波使船队更有理由停泊在烟镇不走,也渐渐深了,船队的人都已入睡,五十名武懿宗的亲兵和三十名内卫武士在岸上戒严放哨,他们分布在两里长的岸上,分别守卫各自的船只,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这时,一名黑影慢慢靠近了后面内卫的船只,一名内卫士兵立刻发现了他,举弩喝道:“是谁!”
“是我,二营韩勇,吕校尉派我来送信!”
赵秋娘带着几名内卫武士立刻围上去,她认出了此人,也是他们内卫武士,是吕晋的手下,这时,赵秋娘看了一眼南面,二百步外巡逻的武懿宗亲兵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她低声道:“不要声张,跟我来!”
她带着报信武士走上了李臻的坐船,此时李臻还没有入睡,他船舱的灯还亮着,他正背着手来回踱步,等待扬州的消息,这次南下扬州,虽然李显和李旦都对他抱以厚望,但李臻自己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劝说李元嘉以大局为重,不要起兵,可哪有这么容易,连李显的劝告都没有什么作用,李元嘉会听他李臻的意见?
这次武则天的用意十分明显,要武懿宗去扬州宣旨召李元嘉进京,如果李元嘉愿意束手就擒,跟随武懿宗进京,那当然最好,可如果李元嘉不甘束手就擒,那娄师德的三万精锐大军就会杀入扬州,李元嘉的几千乌合之众又能支撑几时?
但最让李臻担心的是,一旦爆发战争,像当年李敬业和李贞起兵一样,武则天就找到了屠杀李氏皇族的借口,彻底让武氏夺取李唐的江山,这就是她把李显招入洛阳软禁的真正的目的。
利用马球大赛的机会,表面上放松对李旦和李显的控制,准许他们组建马球队参加比赛,显得皇恩浩荡,实际上是麻痹了李旦和李显的警惕,然后把李显召回洛阳软禁,把两人都控制在洛阳,实际上就是为她彻底铲除兴唐会做最后准备。
李臻也深感武则天的手段老辣,深谋远虑,她步步为营,用来俊臣抓捕李德昭、苏味道等人是明修栈道,吸引朝野关注,派武懿宗去扬州才是暗度陈仓,逼李元嘉造反。
但高延福又告诉李臻,其实武则天心中也有一丝矛盾,不希望事态失控,所以才会有他李臻护卫武懿宗南下的微妙选择。
这时,舱门外传来赵秋娘的声音,“启禀统领,吕校尉派人来!”
李臻大喜,他就在等吕晋的消息,他连忙道:“快请进来!”
门开了,赵秋娘领着送信武士快步走进船舱,单膝跪下行礼,“韩勇参见统领!”
“有什么情报?”
韩勇取出一份情报,双手呈给李臻,“请统领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