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轻声道:“陛下,这夏公子的确有些肆意妄为了,为一个妓女,哦不,他声称是已经赎身的清白女子出殡送葬,惹得许多权贵和官员都颇有微词。”
“他们有微词就有吧,又不重要。”
崇宁帝忽然笑了笑,“朕听了此事,倒是很开心。”
玄狐诧异地抬头,看着崇宁帝,这位行走在阴诡黑暗之中,知晓这世间最多隐秘的黑冰台首座,也对崇宁帝的反应感到疑惑。
崇宁帝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自己这条忠犬解释了两句。
“你想想,这夏景昀有何能耐?”
玄狐回答道:“相貌英俊、才学出众、诗才无双、心智卓绝,更兼有奇思妙想,先前在泗水州献上的滑车运土法,在边疆筑城之时颇多成效,这宝镜之发明,亦足见其经商之才。”
崇宁帝微微颔首,笑望着他,“那他有何弱点?”
玄狐一怔,看着崇宁帝脸上的笑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混沌,恍然大悟。
崇宁帝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背着手,“对朕而言,重情重义是好事,意气用事也是好事,若是他半分弱点都无,朕如何放心用他!”
玄狐心悦诚服,感慨着帝王心性和自己的巨大差距,躬身一拜,“陛下英明。”
崇宁帝开口道:“高益,命人传一道口谕,告诉他,胡作非为,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一直如木桩子一样立在一旁的高益点头应下。
崇宁帝忽然道:“今晚是不是说了去昭阳宫的?”
高益恭敬道:“是,淑妃娘娘先前还遣人来问了,问陛下何时过去。”
“跟她说朕乏了,今夜不去了,去将德妃请来,给朕按按。”
高益愣了愣,旋即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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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姜玉虎听完了手下的报信,蹙起眉头,“这小子发什么失心疯?怎么做这等事情?”
在他身后,老军神坐在椅子上,笑着道:“怎么了?”
姜玉虎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脸不解,“平日里这小子做事,都是做一步算三步,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来呢?”
老军神听完微微一笑,“你还记不记得忠义侯当初跟北梁一场大战,立下大功,回京之后却恃宠而骄,擅杀了作恶的权贵,惹来官司的事?”
听爷爷说起这久远的往事,姜玉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老军神接着道:“忠义侯功劳太大,封赏太盛,便容易引来陛下的猜忌,这还是老夫给他出的主意,既能借机为民除恶,又能给陛下一个台阶。后来这小子把这招学精了,几个军侯之中,就他活得最舒坦。”
姜玉虎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这是在自污?”
“也不尽然,自然有情之所至的因素,但胆敢如此行事,自然有这份算计在里面。至于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的想法,谁在乎呢!”
老军神悠悠感慨道:“老夫很好奇,他真的是二十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