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田无镜,
剑圣可没什么惺惺相惜之感,
他是曾发出过最苦不过南侯的感慨。
但,也就仅限于感慨罢了。
毕竟,田无镜不会隔三差五地来他院子里蹭饭,田无镜也不会给自己的继子带糖食,也不会很娴熟地喊自己媳妇嫂子。
人,怎么可能不分个亲疏远近?
他是剑圣,又不是儒圣;
且就算是儒圣,这会儿也不该是担忧田无镜一个人,而是应该担忧这座郢都城内的百姓才是。
郑凡默不作声,
策马向前。
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上辈子的自己都敢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理由这辈子越活越回去了,
也辜负了老田对自己那么多次的赶鸭子上架。
但,马速,是不想提起来了。
最好能慢点,最好,再慢点。
四娘在旁边,没说话,她清楚,主上现在不需要旁人来帮他分担什么。
“呼……”
郑伯爷长舒一口气。
眼眶,有些泛红,越是靠近郢都范围,那空气里弥漫着的烟霾就越是呛眼。
但自家人在这里,郑伯爷也没兴趣去找个理由说是被烟熏的。
如果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去隐藏自己的情绪,去遮掩自己的失态,这日子,未免也太没意思了一点。
“其实,我很早很早,就有这种预感了。”
四年前,
田宅,
靖南侯对一众正在吃饭的亲卫下令:
“鸡犬不留!”
如果不是见过白天靖南侯和田家人相处的情况,外人可能会觉得大燕南侯和家里关系并不亲厚。
但郑凡是可以看出来,田家或许有田家的毛病,但田家人,对田无镜,是真的好的,靖南侯,也是真的很喜欢和享受这种家的氛围。
不在乎的东西,
毁了也就毁了;
这世间,最大的折磨,无外乎就是让你亲手毁掉你所在乎的美好。
那句:
无镜请叔祖登天。
像是拿刀子,亲自将自己的心,一条一条,还要讲究整齐和对称地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