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夏看见外公这样的反应,颇为无奈的耸耸肩,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跟外公说话一点都不好玩…啊,外公,这个字你写坏了。”
外公本来完美收尾的“水”字被楚闻夏这么突然的一个瞎嚷嚷,笔尖本来应该离开纸面的,可是结果却抖了抖,“水”字的最后一捺变得粗壮起来了,还真的是写坏了,而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败笔,瞬间破坏了整幅诗词的和谐的美感。
外公见到楚闻夏有些乱了心神,瞪了楚闻夏一眼作为警告,自己却有些哭笑不得,送了她三个字:“小滑头。”
楚闻夏得逞的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老人,心里有些一股暖流静静的流淌着,但是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只回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楚闻夏明白,有些沉重如山的爱,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晚上的时候,楚闻夏和外婆在厨房里忙活着。外婆负责炒菜,楚闻夏负责洗菜切菜,配合默契,本来也只有三个人吃饭,而且老人家味蕾退化了,吃的也不多,但是晚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外婆慈眉善目的,比起楚闻夏那闷葫芦的外公来,要健谈许多,在楚闻夏不依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追问下,外婆终于妥协了,往院子里悄悄的望了望,见到外公正在专心的打太极,才渐渐的打开了话匣子了。
“你说那个年轻人啊,好像是姓冷吧,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五年前,他上山来了,那时候你下山回家了,他到了以后跟你外公单独的聊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我见你外公脸色有些不好看,等他走了之后,我就去问你外公,哎,我也就知道是上来干什么的了。”
“到底说了什么,外婆就不方面讲给你听了,总之你夏哥哥是富贵人家出身,自古以来有多少佳人成了怨偶,也无非就是因为那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而已。”
楚闻夏点点头,对冷擎天五年前说了什么,她心里明白的跟明镜似的,透彻得很,直白点。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她这个山里的小姑娘配不上夏哥哥,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荒谬至极。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楚闻夏就知道了冷擎天和夏明亮在小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的夏明亮家里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得不搬到了楚闻夏家附近,而当这年轻人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感之后,夏明亮他们家又因为一些事情搬走了,而那个时候的冷擎天因为和夏明亮家是世交,眼看着夏明亮年纪越来越大了,可是却没有半点想要继承公司的想法,所以夏明亮的父母找到了冷擎天,因为从小到大,夏明亮最听的就是冷擎天的了,所以在劝说了夏明亮无果以后。冷擎天便找到了楚闻夏的家人,企图从中劝说。但是最后楚闻夏却是因为夏明亮和方菲以后开始搬走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楚闻夏搬走以后发生的,楚闻夏毫不知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初那个看不起她的冷擎天,现在口口声声说爱她,她很想笑,她觉得最可笑的一点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遇见。
想到这里,楚闻夏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她在外婆的背后苦笑了一下,随即问道:“那第二次呢?”
外婆盖上了锅盖,若有所思的说着:“这个年轻人第二次来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了了,就是在几年前,嗯,我想想,大概就是在你爸爸走了以后的不久,这个小伙子就上山来了,那时候是下雨天吧,好端端挺俊俏的一个小伙子整个人乱七八糟的,这一路上山来,大概遭受了不少罪呢。”
“他来干什么?”
“起先我跟你外公也是以为他是替你夏哥哥来看我们的,不过他好像也不知道你外公和你夏哥哥之前的约定,就说是因为休假到了这里玩,顺便来探望探望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反倒是问起你来了。”
“我也挺纳闷的,这小伙子就一直问我们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结婚,我就告诉他你过得不顺遂,身世可怜,爸爸又刚刚走了,家里没有人只剩我们一把老骨头了,这个小伙子一听就没有说话,很不好过的样子,后来的时候他也就说了一句他心里有愧。”
“哎,后来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也不坏,本来外婆看到他还有气的,可是后来仔细的想了想,他能惦记着你的好不好,有这份心,也是非常难得了,哦。对了,这个小伙子也是挺有意思的,临走的时候拿走了你的一张照片,还留下了他自己的联系方式,让你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找他。后来你外公不让我拿给你,说是没有给你的必要,我就没有给你了,那次下山,那张纸条也不知道搁哪里去了,”
外婆回头来,一脸关心得问:“闻夏,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人来了?”
楚,笑着摇摇头,娇嗔道:“没事啊,想起来就问问嘛,您帮我劝劝我外公,我早就对夏哥哥没有意思,他老是帮着掖着那堆陈年旧事不放,跟我玩捉迷藏,跟个女人似的,还不如外婆您来的爽快呢。”
楚闻夏拉着外婆的手来回的甩着,撒娇的一般的抱怨着,外婆颇为吃她这一套,朝着窗外正气运丹田的身影挤挤眼睛:“就是就是,顽固不化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