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密林中,空气如同被一层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湿气弥漫,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腐化的泥土气息,像是无形的枷锁,笼罩着我们的身体。
沼泽的湿气凝结在每一寸皮肤上,沉重得仿佛要把我们压进泥土中。
四周死寂得可怕,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鸣,声音撕裂了这片压抑的寂静,仿佛在提醒我们:这片沼泽并不欢迎活人。
我们把布条塞进耳朵,阻止那些诱人的低语进入脑海。
距离我们不远的沼泽岸边,十余名雇佣兵组成的小队悄无声息地接近,目光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图。
雇佣兵们没有贸然进入沼泽,他们显然意识到这里的异样,只是低声讨论着些什么,偶尔拿起对讲机,快速传递着指令。
其中几个人已经开始将子弹上膛,似乎在等待陈老板的命令——是否将我们一一击毙。
我们的困境已变得无法忽视——前有沼泽,后有追兵,左右皆是死路。
空气中的湿气让人窒息,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中轰鸣,仿佛连世界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关注着我们的生死。
眼前的局势对我们而言已经毫无选择。如果我们静待死神的降临。
结局无疑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只有拼尽全力挣扎,哪怕最终带着悔恨死去,也得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我和许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赌一把的心态,实在不行我们就强渡沼泽,或者直接杀回去岸边,干掉这些雇佣兵。
想到这里,我们都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趁手的武器,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瞬间,阿秋忽然用眼神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眼神依旧冷静坚定,仿佛早已预见到接下来的局面。
我心中微微一沉,意识到她肯定已经看出某些东西。
我们之间早已建立了绝对的默契,阿秋的判断从来都无可置疑。
库尔依旧不急不躁,低头仔细研究脚下那些神秘的触手,他似乎对雇佣兵的黑洞洞枪口毫不在意,眼里只有面前的沼泽。那片深邃的黑水仿佛有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牵引着他的注意力。
许凯之前在石人谷遭遇过“无法说话”的试炼后,他一直随身携带了纸和笔,以便紧急时刻可以通过书写交流。没想到此刻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迅速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问号:“为什么不能摘掉耳朵里的布条?”
阿秋接过纸笔,迅速写下了两个字:“沼鬼。”
她顿了顿,继续写道:“当心它们的灵魂诱捕。”
“沼鬼?”我和许凯都愣住了,库尔也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我们从未听说过沼鬼,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我们明白阿秋的话有多么真实。
不远处,沼泽岸边的雇佣兵们突然发出一阵喧哗,他们丢下手中的武器,表情空洞呆滞,仿佛突然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我看到沼泽的水面开始泛起细微的波动,接着,一只只腐烂的、湿漉漉的手臂从水下伸出,仿佛要迎接这些迷失的灵魂。
那些雇佣兵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沼鬼的掌控,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沼泽走去。
水面上的手臂似乎在“欢迎”他们,疯狂挥舞,像无声的呼唤,将他们引向深不见底的水域。
每一根腐烂的手臂都弯曲如蛇,带着死神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