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反倒突然笑了下,“好久不见了,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说着举步朝她而来,目光依旧紧盯着她,唯独那殷红的唇勾着反常的笑容。
“做的什么饭?蒸的包子?”他近前后却越过了她,兀走向灶台前,从锅拿过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低眸看了眼那精致的包子褶,他放在手反复瞧着,似唠家常般说道:“这是你捏的?到是手巧。头包的是何馅?”
似也用不着对方回答,说着他就直接将绵软的包子掰开,露出里面的竹笋香菇。
“蜀地物产丰富,的确是饿不着心灵手巧的人。倒也难怪,会有乐不思蜀一说。”
他说话的嗓音磁沉,他说话的语气温和,可却让人无端感到绵密的寒意从骨头缝岑岑渗出。
林苑猛打了个颤栗。面前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却加剧了她的恐惧。
从前她对他恨多于惧,如今再次面对他,却是惧强于忿。
她看他冲她似毫无芥蒂的笑,只觉得那殷红的唇,犹如染着血一般的可怖。
她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她还活着的,也不知他又如何找来的。
她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他定是恨毒了她。
他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春杏,顺子,还有……逢春。
林苑脑袋翁了声,她无意识的朝门外方向望去,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他定是知晓逢春的存在了。
他容不下逢春,定会要了逢春的命。
这一刻她脑中掠过当年城破时,他坐在战马上,冷漠的令人不许救她孩子的场景。
晋滁慢慢掰着包子吃进嘴里,直待整个包子入了腹,方抬手擦了下唇角,掀眸看向她。
“阿苑,我在等你的解释。”
林苑闭了眸,而后朝他的方向发颤的跪下。
他既然出现在这,那必定是识破了她所有的秘密,那她又有何能够解释的?况且他要的哪里是她的解释?
他要的,大概是她的认罪,她的臣服。
他却快她一步握住了她胳膊,用力将她扶起。
“我要的,是你的解释。不明白吗?”
他咄咄逼视着她,周身气场陡然一变,骇的林苑忍不住后退。
“我要你解释,当日是如何出的京城。”
“要你解释,你明明活着,为何却不肯回京。”
“你离开的第二年我就登基了,你应知的罢。那京中既然再无敢伤你之人,你为何迟迟不归?”
“连你尚且在人世的消息都不肯透露半分,你就能这般心安得的剐人心?”
“你可曾想过孩子?刚过满月就被你狠心遗弃!”
“又可曾,想过我?”
林苑连连后退,直待后腰抵上了冰凉的案台。
他扼住她双手擎在两侧,覆身将她压到那打磨光滑的石板台面上,目光死死盯视着她,背对着光的眸底黑不见底,犹如可怖的深渊。
“我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