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禀事的是之前殿试的读卷大臣,也是此次春闱的主考官,他要禀的事就是木逢春要提早归乡的事。
说来那木逢春也不过是刚出炉的一新科状元,之所以能劳他这朝中重员特意跑这一趟,也是他瞧见了殿试时候圣上待这新科状元的不同。
否则,便也不会给那新科状元这一颜面了。
他说完后,并未得到答复,整个御书房陷入了死寂沉沉的气氛中。
那大臣感到了莫名的压抑,他忍不住抬头偷偷朝看了眼,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中,就见了那御座之人莫名肃戾的神色。
御座那人垂眸低额,似察觉那大臣偷瞄来的视线,倏地抬眸阴冷扫视过去,骇的那大臣仓皇低头。
“此等小事,值当你特意来禀?”
情绪不明的问声惊得那大臣赶忙跪下。
“臣,臣只是……”
“莫要妄揣圣意。”
语气中莫名的杀伐之意骇的那大臣连连叩首:“臣不敢,圣上明察,臣不敢有此意!”
御座那人冷扫他一眼,沉声:“出去。”
那大臣片刻不敢耽搁的就要匆匆退下。
御座那人闭了眼,可脑中却浮现了那少年那与她相似的面容。
“等等。”
那大臣只得转身回来。
“新科状元是蜀地的?”
“是,木状元是来自蜀地都城,蜀都。”
蜀都,离京城甚远。
御座那人敛下眸中沉暗,刚那一瞬,他也不知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既然母亲病重,那就允他提前归乡罢。”
那大臣忙代那木状元谢过皇恩,言语中无意提了嘴木状元与他父亲大概会今日启程之事。
听到那‘父亲’二字,御座那人没由得,突然心中略有不适。
“他父亲?”
他本是无意呢喃,吐露出口之际就沉了眸,抬手欲挥退那大臣。
可那大臣却当是圣上询问,已然嘴快的脱口而出:“说来木状元的父亲也是饱学之士,曾是永昌十六年的鸿胪,还在京为官过。木状元如今,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对于这些考生的信息他为主考官是都记得下的,更别提这列为一甲的状元郎了,家乡何地,家中何人,祖辈做什么的,他皆是了解的清楚。
“不过不知是风俗使然,还是他父亲是入赘过去的,木状元未随父姓,而是随了母姓。”
御座之人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哦,那他父亲姓何?”
“姓沈,沈文初,朝中的旧臣应对此人,多少还些印象,他……”
那大臣的自动消弭于圣上那骇厉的神色中。
“你说他叫什么?”
“沈,沈文初。”